木林一听听了问罪二字登时心头一凛,面色一僵,过得片刻站起身来,正色言道,“还请邬执事慎言,奴家府主乃是仙宫真传弟子,名姓岂能由你呼喝?你若再是这般,奴家定当向乐真人禀报,治你一个不敬尊长之罪。”若是寻常她定然不敢这般说话,可是昨日她与钟思阳交流之时,隐隐约约听到自家府主竟然擒拿了一位金丹真人,虽则心中不信,可也是大定,有了依仗,此时也不必像往常一般伏低做小。
邬海晏顿时面色生霜,闷哼一声,旋即却听他身后一人大笑讥嘲道,“凭你小小女婢,也想妄见真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哼,我告诉你便是乐真人知晓那又如何?如今宫中可是离真人代理,陈副殿主代离真人主事正法殿,诸位真人都是认可的。”
木林闻声只觉又羞又恼,不由僵起脖颈,却是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这小娘子莫不是不识得仙宫规矩,既是正法殿来人,还不快快去请了你家府主回来?若是延误了陈副殿主之事,恐怕你也脱不了干系?”这时有一绣衣书生模样的少年沉声喝了一声,眉毛耸动。
木林已是也是手足无措,正要答话,忽然听得则阳府中穆怀山朗笑,她登时把头转向府门。
“芮师兄,你恐怕不知,云府主方一回来便去了原阵峰拜见真人,你若要请了云府主回来,这真人怒火你可能承担?”穆怀山冷笑一声,踏步出来。
“我等乃是奉陈副殿主钧旨办事,乐真人又怎会计较?”芮凤鸣眉毛一紧,嘴上虽然说得清淡,可是心中却也紧张。
“乐真人乃是门中高士,岂会置门规于不顾,定会体谅我等?”一颜色秀丽的美妇人咯咯一笑,“穆师兄你说是也不是?”
“邬道兄怎得有这闲情扯皮,还是速速完事回了副殿主方是正经。”一浓眉无须汉子面上带恼,吼了几声道。
“休得啰嗦,我等是奉了陈副殿主命令前来,现下他不在也是无妨,你等听好了。”邬海晏斜睨他一眼,顿觉胸口怒火汹汹,今日挟势而来,不想在一个婢女口中吃了瘪,早就不快,此刻更是心头蚁咬,躁痒不已。
实则今日之事他也不愿来,这云沐阳毕竟是真传弟子,有金丹真人为后盾,不可轻易得罪。不过此次他也是不得不来,云沐阳远游归来,定是为凝结金丹做准备,如此便涉及到门中诸位真传弟子博弈,虽则道途千万,然却是门中之路最是好走,不必生死争斗,便可夺了凝丹外药。
他心中暗忖,灵药宫中真传弟子本有三十二位,虽说现在除却那些出了意外陨落的,只有二十四位真传弟子在位,不过这争斗也是激烈难言。这二十四人之中,唯有公孙青木一人凝就金丹,成了功果,然则还有二十三人却是对着门中凝丹外五药虎视眈眈。
不过这成就金丹的归元伏霞丹都是有数,如今云沐阳骤然归来,却是使得门中诸位真传弟子多是侧目关注。陈恪明也是因此缘故才遣了他来,只要此次削了云沐阳脸面,云沐阳必定无颜争夺。
“真传弟子云沐阳离宫三十三载,未曾与门派立下尺寸之功,却徒享门中诸般便利,于同门不公,且不敬尊长、不守门规。故,今着云沐阳前往坠华山镇守浣蓍小梦泽,并收回修炼洞府,一应丹药典籍,待重建功勋之日再行下赐。”邬海晏想通此事,便是冷声喝道。
木林一听登时周身颤抖,面色煞白,她可是明白这处置的含义,然则片刻她却是镇定下来,凝眸寒声道,“邬执事,我家老爷乃是真传弟子,凭你却无资格。”
“邬海晏,因你是陈师伯门下门客,某才让你半尺,不过你既非我灵药宫中之人有何资格在此宣令?”穆怀山冷冷一笑,一步踏出,但见袍怒扬尘,须臾一股腥风游荡,便见他袖中一条漆黑如墨、头如扇角、背上生翅的灵蛇滑出,“鲲鹏钟响,掌门真人已然出关,你等又能嚣张到几时?”
“芮道兄,此二人无视门规,阻挠执法,立时擒了带回正法殿。”邬海晏冷哼一声,并不理会他们,便一声令下,“余者将则阳府封了。”
余下六人听得此言,俱是一笑,便各自拿一张符箓一面阵旗跨出步来,口念法诀。然则忽的耳间一声轰响,只觉脑袋嗡嗡,震得他们口鼻溢血,抬首望去一道横绝天地的剑芒闪过,又听云间一声清喝恍若云钟,“区区蟊贼,无有令牌也敢来我则阳府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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