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阳看他一眼,心中明了,此不单单是对他怀有怨恨,也是对他处置门中长老心怀不满,他当即微微打了个稽首,正色言道,“田长老有礼,长老从求盈殿中来可将大比物事俱是带来?”
“哼。”田道人用力一甩袍袖,见云沐阳对他并不理会,反而拿正事压他,他也只能把心中不满按捺住,毕竟云沐阳乃是本次大比副裁,当即吹了吹胡子,不阴不阳道,“我求盈殿中九位长老前来压阵,如今俱是到齐,师侄有何差遣?”
“师侄岂敢?”云沐阳淡然一笑,便道,“田长老,小道方至,不能令庄真人、银真人久候,小道告辞了。”他说着打了个稽首便就驾一朵两色云光携了梅玄贞往大比之处飞去。
“竖子无礼。”田道人气了个仰倒,手指着云沐阳离去方向恨恨难言。
到得晋云山大比之处,便见一处宽敞大石,光滑平坦,背靠一石崖,石崖上刻有龙凤等瑞鸟神兽,还有一只古朴铜钟。上空悬浮着四张玉榻,光华灿灿,已见着庄真人与银真人已在正中落座,身后各自站了两名清秀道童,一人捧玉如意,一人捧一只金莲玉瓶。又有姚占芳,汤敏颐侍立各自恩师左右。
云沐阳郑重一礼,口中清声道,“小侄拜见庄师伯、银师叔。”
“云师侄不必多礼,门中弟子皆在山下,”庄璞面带微笑,随即往天上望了一眼,道,“云师侄既是掌门真人指定副裁,师侄放心去做,贫道绝不插手。”
云沐阳当即道,“师侄谢过师伯教诲。”他说完便向着立在两位真人身后的姚占芳、汤敏颐见了一礼,见他们神色躲闪,也不在意,只把法力一转,将玉榻拉下半尺以示尊重。他一摆袍袖洒然落座。少时便见公孙青木与月紫剑飞来俱是与诸人见礼,公孙青木亦是拉下玉榻半尺才坐了下来。
他极目望了望山脚,见着近百弟子集聚,他便转过头对梅玄贞道,“徒儿且令人去敲了铜钟唤了诸位掌院师兄、长老上来。”
梅玄贞怀抱金尾狐,躬身一礼,道,“徒儿领命。”随即金尾狐倏尔一跳变作一丈大小将其一带,便就去了,少时只听一声震天钟响。
过得片刻便见功德院掌院姜环、灵机院掌院郭明德、护法院掌院吕公行三人依次上前,各领三位院中执事长老,又有求盈殿六位凝元筑基长老上前。
云沐阳把袖一挥,一一问询,见得诸事皆已齐备,朗声道,“门中大比兹事体大,不容有失,门中上下俱当戮力同心。现外门弟子共有三关,若能力压同门夺得魁首赐归元伏霞丹一枚、门中玄功秘法一卷、可往地灵药谷瞻仰先贤,二三名者得承门中玄功、上等灵器一件、灵丹若干…”
山脚弟子闻得云沐阳朗音,多是神情激动,不曾听完,便不由自主站了起身。
云沐阳言毕,稍一低头,袍袖一扬,寒罗囚烟阵图迎风而长,须臾便落在山腰。这寒罗囚烟阵图经原阵峰历代长老祭炼早已成就一桩法宝,乃是一座上佳困阵,只是此宝每用一次内中阵器便要毁去,不能再用,需得重新布阵。
内中有山川河脉倒影,宫观楼宇,若是不能寻到路径便是云烟雾霭也要被困在其中。不过现下拿来却不是要门中弟子破阵,而是当做比斗之所。
他目光淡淡一扫,朗声道,“寒罗囚烟阵,云雾山河绕,不窥仙中道,绮梦至终老。”大比早有明细,八十位弟子入得其中唯有连胜四人方有机会问鼎三甲,且若是输与两位同门便会被送出阵图。
语毕,云沐阳朝着六位求盈殿长老打了个稽首,道,“有劳诸位长老。”
那六人除却田道人外俱是还了一礼,随即身子一纵便入了阵图之中镇压掌控法阵去了。
云沐阳目光一看,随即望了一眼庄真人见他只是阖目不语,当下明了,便对梅玄贞嘱咐一句,随即起指一点自阵图之中拿了一道灵机上来,举手一划,便见一面水镜浮在眼前。未几,三声震天钟响响彻云空,盘龙峡谷山水俱是呼应。
钟声响过,近百道各色灵光冲霄而起,风云俱动,不多时皆是往阵图之中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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