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筏之上两名道人本是神情自若,谈笑风生,然则忽然见得千百剑光斩来,俱是一惊。盖因这剑虹威势比之方才竟是要大上数倍,若是以力挡之显然不智。二人便欲驾云遁开,然则这飞剑杀敌最是随心所欲,迅疾无俦,即便是躲也是躲不开去。况且二人听着身后门人弟子惊叫连连,也是心寒,潇洒道人神情一厉,喝道,“师弟护住门下,且让为兄阻上一阻。”
矮胖道人见那飞剑声威赫赫,剑光还未近前浑身肌肤便如针扎,当即打了个冷颤,挡上须臾待得自家师兄缓过劲来御使絮云岚锦克制其飞剑。他立时取出一枚似金似木的如意,举手一晃,荡起重重宝光,口中不断念诀,意欲将云筏挪转开去。
潇洒道人往胸口一拍,亦是张口吐出六柄飞剑,旋即心念一动一枚形如枣核的法宝跳出,倏尔一颤,垂下丝丝宝光。
云沐阳指使剑丸,再是运转法力,条条剑光如若电闪疾疾突入,须臾之间便将潇洒道人六柄飞剑俱是斩断。
皓首道人怒极,不向云沐阳竟是舍了他御使剑丸往云筏杀去,他本欲使出清河剑派与他的杀伐重宝,然则此物一出方圆百丈之内尽数成齑粉,他投鼠忌器,不敢擅用。当即口中怒喝,御动云光,把絮云岚锦往前一抛,便欲将云沐阳所欲剑丸尽数捉下。
然则却见矮胖道人面色骇然,旋即只听他道,“师兄小心身后。”皓首道人还未回过神来,忽的浑身电击,周身颤麻疼痛,脑中轰轰,顿时吐出一口鲜血,只是鲜血甫一出来便化作焦粉。他绝望目光斜看,又是一道紫电劈下,直将他身形劈成焦黑一团,少时便是坠下云头。
潇洒道人顿时目若死灰,悲怆难言。来时三人意气风发,然则不过数刻自家师兄便是身死敌手。他一时失神,手中一颤便有一道剑光往里杀入,就往他脖颈一绕,他登时醒悟,惊得面无人色,幸而项上一枚玉符倏尔一跳便就挡住剑光碎裂开去。他乘着这转瞬功夫便要逃去,然则忽的又是脖颈一寒,却见自家身体已是坠下云头,鲜血横流。
矮胖道人面若金纸,当即身子一跳也不管数十门人弟子,转身便逃,然则却见一道白芒呼呼冲来,又有一条奔腾河流,泛着浊浪,立时将他前路挡住,便听银川一大笑道,“到有两位师兄既已殒命,道友若是一人只怕孤单的很,贫道送尔一程,也不枉你我两家千载为邻。”
云沐阳云步一张,将剑丸一收,随即步入云中,便见田苍海拖了两具尸身,献宝似也,笑道,“老爷,小的这些年来手痒得很,方才在水中乏闷得紧,幸而老爷召唤,这才松了松筋骨。”
云沐阳看他一眼,将物事收了,笑道,“田道友,不知水中可是寻到些宝材?待得大比之后,便可炼一桩宝贝出来,也不枉道友这一身道行。”
“老爷说笑,小的还真的找着几件。”他嘿嘿笑着,见着云沐阳目光往庄璞处望去,当即了然,便就纵入水中。
云沐阳望了几眼,不再出手,云光漫步,施施然回了玉榻。
其下一众灵药宫弟子见着云沐阳方才还是起了利剑杀人,此刻收了宝剑却是一副温然浅笑模样,均是心头一寒。唯有丁宣不住点首,道,“好气魄,我辈男儿理当如是。”
公孙青木与月紫剑对望一眼,旋即低声道,“为兄不如师弟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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