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娘子,你这随随便便一句话便要将人请走,人证物证俱无,未免太也儿戏了。”宋衍奇此时忽而蹦出一句话来,嘻嘻一笑,仿佛不经意言说,又自逗弄怀中一只新得来的异兽。
云沐阳闻言不由浅笑,前番结怨今日倒是还了回来,当下冷峻道,“高道友,口说无凭,你若再是胡搅蛮缠,休怪贫道剑下无情。”
高拙言也知方才高拙玉言语露出破绽,又被人言语所激,主动权已失,也难站在大义之上。今日原本只是要寻嵇怀谷晦气,真传弟子之争必须要抓住一切机会。到得这地步却是输了,不过她仍是不放弃,也不理众人,只道,“云道友,还望你随贫道前去,我高氏族中法宝丹药都有秘法辨认。贫道也正是循气机而来,那物证便在云道友身上,先前贫道顾念道友脸面,这才隐而不说,此时此刻你休要抵赖。”
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将云沐阳带走,否则高氏才是颜面大失,离真传弟子之位又要远了一步。也是她失算,万万不曾想到其余道场门生竟会替云沐阳说话。她更是觉得心头一股怒气隐藏,几要爆发出来。
“那便请高道友请了族中元婴真人来。”云沐阳冷笑一声,把袖一甩,随即对高拙玉大声一喝,“高拙玉,你与我既有一论生死约定,择日不如撞日,如今观客齐全,酒水也是现成,在此摆开生死。”
高拙玉额头顿时冷汗飚出,杀机罩来如若实质,连目光也是不敢与他对视。他自修行来有族中为后盾,根本不曾经历过什么阵仗,一时五色无主,竟是不知如何作答。只他旁侧崔氏暗哼一声,大声道,“云沐阳这生死争斗自然有期,只是今日你必须将袭杀高拙宜师弟之事尽数说出,休要隐瞒。“
高拙言玉容一变,几要凝冰,温婉面庞陡然凶戾,斜睨一眼高拙玉,当即大声叱道,“云沐阳你杀我昆仑弟子,敢做却不敢当,你还欲在我昆仑之地举杀伐之道?我昆仑断断不是你能肆意妄为之地。”
“黔驴技穷,还欲逼人动武,真是不要脸皮了。”闵柔此话说得极是露骨,丝毫不给高拙言脸面。只要云沐阳一动用武力,立时便可安上一个藐视昆仑罪名,那才是翻不得身。
此时嵇怀谷更是冷眼旁观,今日高氏攻势几是被他化解,也着实未曾预料到归真观、御灵派等态度竟是如此。他若有所思,看了几眼,便对旁侧的路老道吩咐道,“师兄,你去将今日高氏之言传出去,务必要传到莫师兄耳中。”
路老道目中一亮,这位莫师兄却不是旁人,而是道隐子真人族人后辈。此人资质奇高,只用得三十八载便就铸就了金丹一枚,乃是昆仑第一人,门中更是一度盛传此人将会承继道隐子祖师衣钵,再成一位元神真人。不过甲子之前发生一事,却令其名声扫地。
甲子之前,昆仑弟子同去南海历练,斩杀妖魔,遇着八荒殿下一妖王。因那妖魔法力实在高强,又变化多端,昆仑门下都是不能匹敌,被其斩了四五人。那莫师兄恰好途径,却是不施以援手,反而御剑而逃。那被妖魔围困的便有高氏一族人,那人见得莫师兄遁逃立时破口大骂其人舍身忘义。此事后来传回昆仑,莫师兄便被掌门真人勒令闭门三十载。
路老道目光沉下,喜道,“府主放心,此事我定会做得不经意,不会令人寻出破绽来。我看,不如再是将今日之言说得重些,如此方能激起莫师兄。听闻莫师兄闭门三十载,今是要堪破元婴境界了。”
“不必,照实传出去。”嵇怀谷微微一阖目,把手一摆。
路老道当下一想顿觉如此,一传十十传百,其中言语多番变化,又何必作言造语,徒生事端?
云沐阳听得高拙言言语哪会理她,仍是对着高拙玉大声喝问道,“高拙玉,无胆鼠辈,你可敢与我一战?”
高拙玉被他一喝,恍如雷击,身子一晃,这生死之斗他可是全无把握。连王辛这等人都被其击败,他怎敢与他相斗?此时直是吓得面无人色,豆大冷汗从额头落下。
众人一见高拙玉神态都是笑出声来,今日高拙玉不旦丢了高氏脸面,便是昆仑脸面也要被糟蹋了。高拙言更是玉容冷寒,几欲滴水,高拙玉今日若是敢于应战便是身死了高氏也会以其为榜样,送其往西幽鬼陆转世。可是今日这番她恨不得一掌将其击毙,她强自平复心境,今日确实是她失策,她实在未曾料到九大道场会有如此多人帮助云沐阳。
“我昆仑门下绝无贪生怕死之人,族弟与你生死之争必有一日,不急在今日。”高拙言切齿恨声,今日却是一败涂地,“云道友,我等后会有期。”
“高道友且听贫道一言。”高拙言一行人甩袖欲走,却是听得一声温厚醇音,登时回过头去却见是静德仙斋席素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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