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不过山野之人,闲云野鹤,不能当贵国主如此厚遇。”云沐阳面色一定,语声微冷道,“月娘子,敖国主非是暴虐之人,必定不会因此事为难你。”他说了一声,目光一斜道,“云符,你去取了百斤百花蜜露送了月娘子回去。”
“小的领命。”云符从腰间一拍,便有一只宝玉也似的葫芦,疾步上得前来,对着月和打躬施礼道,“月仙子,请随小童来。”
月和惊颤不已,还欲说话就觉有一股劲风将她整个人带了起来,只是一眨眼间,却是出了舱阁。
青雀与田苍海趴在云上,忽而见得一道劲风过处,田苍海就是鳞片竖起,讶道,“究竟是何等大事,惹得老爷这般火大?”
青雀扑棱一声,“我怎么知晓,定是方才那小娘惹得老爷生气。”
“哟,那小娘乃是水云上法界之人,此番会不会得罪了水云上法界?”田苍海抖了抖身子,旋即悚然大惊道。
“这…”青雀也是毛羽竖起来,正欲说话,就见的那道劲风已是将月和吹了百余丈外去。
“田护法师叔,恩师有令,令师叔取道鼎神羽洲至羽剑派。”言几道站了出来,打了个躬,大声言道。说罢狡黠一笑,望着那月和一身狼狈又是龇了龇牙,道,“两位师叔,何时鼓风弄法,前往鼎神羽洲?”
“四郎少待,少待,我二人即刻做法。”田苍海心中一悸,对着青雀道,“你看,老爷定是要跑路,你我可要把法力做足了,若是被人抓了去,你要变成一只烤全雀了。”
“哼,你也要变成烤泥鳅。”青雀扑棱一声,便就双翅一振,立时起了一阵大风,掀起重重海浪,听得哗啦啦大响。
田苍海此时也是鼓气吹起,旋即化一条电鳗钻入水中,推波御水,玉浪金追宝船霎时之间放出冲天宝光,在海中化作一条金线急速遁走,惊起海浪风云。
包船上月紫剑三人被这风云一惊,都是往后一倾,旋即身子一定,六目相对。
云沐阳趺坐云床上,目中沉凝,冷笑道,“堂堂龙子,也要做此事,看来诸龙子之间也不甚和睦。不过若要我云沐阳违背诺言,那是万万无有可能。”
他当下便在云床上站定,从宝囊中取了道书出来,摊在案桌上。
这时言几道入内施礼大声道,“恩师,月师伯求见。”
“请进来。“云沐阳目光一抬,微微一笑从云床上站起,也是出外间迎她。
“怎敢劳师弟相迎?”月紫剑抿唇一笑,随他入内,也在一张玉榻上坐下。
“师姐可是要来问那水云上法界之事?”云沐阳见她坐下,也是坐了,随即抬起头来,笑问道。
“师弟洞明,我正欲问此事。”月紫剑神容微正,言道,“那水云上法界界主虽是龙子出身,上古神兽,也算是神人一流,可是其门下多是妖怪鬼物,不定便与那妖族祖庭有瓜葛,与我玄门正宗非是同道,不可过多结交。”
她说着稍稍一顿,正容道,“今日我观师弟对水云上法界来使好似生了怒气,若是如此我恐怕得罪了彼辈,平白惹来祸端。我门中大事要紧,,不可出一丝疏忽,故而还请师弟多多考量。”
云沐阳闻言也是面容渐渐紧绷,少顷道,“小弟受教了,此事小弟心中自有分寸,师姐宽心,水云上法界虽是势大,可是毕竟这东海还是人族为主,若是其人还爱惜脸面,那也不会来计较。若是派了寻常之人来,小弟也是不惧。”
月紫剑见他说的铿锵有力,显然不是冲动而为,当即起了身,告罪道,“是我这做师姐的多虑了,还望师弟莫要见怪。”她说着再是盈盈一礼,瞥见案桌上道书,便笑道,“师弟是个勤苦的,师姐也不搅扰师弟清修,这便告辞了。”
“师姐慢行。”云沐阳含笑点首,将其送出静室,片刻之后却是微微一叹气。不在其位不谋其职,如今担了这重担方才知晓事事不可任性,不可自在,若要成仙逍遥,偏又离不得这万般磨炼。如是不知枷锁,又谈何知晓自在洒脱。
他长吸一口气,望了望远空碧海,天接云涛连水雾,广阔无垠,胸臆顿时为之一舒,当下大笑一声,拍了拍栏杆,复又往静室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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