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行了未有片刻,那团灵光忽而隐去不见,他也是并不惊慌。这雪魅生性多疑,又是狡诈,若无把握是不会随意上前。他等了片刻,便就席地而坐,更是将灵光渐渐收敛起来,若是不仔细看只以为他气息微弱,将要殒落。
那团灵光好似忍不住一般,忽而一闪化作一个狰狞怪物,它晃了一晃,骤而扑向云沐阳。云沐阳目中顿时一亮,一缕精芒飚出,清喝一声,使出五气锁龙手,顷刻间将周身十丈灵机皆是定住。
那狰狞怪物立时尖叫起来,只是被五色烟霞困住竟是丝毫不能动弹,便连其天赋神通雪遁也是不能。
云沐阳举手一拿,取了一个瓷瓶过来,朗声笑道,“好一头雪魅,贫道正愁洞天之中无有四季之分,你到正好撞上来了。也罢,恰恰了了昔年因果。”言罢将那雪魅塞入瓷瓶,再是封上一张符箓,旋即纵起一道华光便就去追赶宝船。
便在他离去未久,天中一片莽莽白雪里遁来一道人影。这人影轰然一落,那些雪花好似飞溅玉珠皆是四射开去。这人看着很是古怪,双目奇大,两颊深凹,唇齿发黑,红发燎舞,手持一根碧木藤木拐杖。
他鼻子嗅了一嗅,登时一惊,勃然大怒道,“我那雪魅何人捉了去?”他停了许久,也是查不出踪迹来,唯有脚下一跺,竟是化做一段黑烟飘散开去。
而这时云沐阳已是飞身去得宝船,阵门一起,入得其间,只是未有两日,外间风雪陡然增大,震得宝船左摇右晃,其上宝光也有碎裂之势,不断发出嘎嘎响声,青雀大惊,忙道,“田道兄,速速去请老爷,这等风雪我等是绝然止不住的。”
田苍海也是浑身青筋暴起,面上紫电流芒飞卷,一咬牙,嗷啸几声,大喊道,“老爷,小的无能阻不住风雪,控制不住宝船,还请老爷施法。”
云沐阳此时也是出了舱阁,这等阵仗却是未曾见过。他眉头一皱,身上一点青光陡然飞出,便将月紫剑等几人一并纳入其中,旋即纵身一跃,天中霎时之间一点金华跳起,攀入雪中,瞬间辉华大放,赤红如朱,浩浩荡荡,千百烟火如球从天中散开。
天中莽莽白雪被这火光一照立时消融,方圆十数里内登时一片朗朗天青。那一轮金阳灿光直冲天穹,辉华之下风雪皆止。
田苍海与青雀二位妖王也被这伟力惊住,片刻之后醒悟过来,急忙御使宝船提起宝气疾射而去,如风驰电掣,迅疾无伦。去得半个时辰,虽然四周仍是茫茫白雪,可是已无了方才猛烈无匹的气势。
二位妖王惊魂甫定,转目看去见得一座高有三丈的六角宝阁,发出宏大宝光,现出一座虚影,看着形如舟船,首尾翘起,有飞檐张翅,麟角望阙。二位妖王顿觉浑身暖融融,立时松了一口气。
青雀大呼一口浊气,忽而见得天中金阳一收,登时惊道,“不好,老爷还未回返。”
“老爷道行精深,法力深厚,不必忧心。”田苍海几要瘫倒在地,他道行比青雀高上些许,近日又恰好是他御使宝船,也更是卖力。此时不断喘着粗气,摸着额头冷汗。
他话音才落,天中一声轰然响声,一道烟火冲天垂落,倏尔落在甲板上。就见云沐阳面容微紧,稍一吐纳,把袖一挥收了万福斗灵真宫便就上得宝船顶阁,自去闭关去了。
又过十日,风雪戛然而止,举目望去白茫茫一片,景致壮阔,一众人皆是心情大好。云沐阳也是出了舱阁,远眺,见得积雪高堆,笼笼条条,不见半点杂色,似若无数银蛟伏卧,直去天宇,与青空交接,不由朗声笑道,“一夜风雪止,玉蛟卧云山,匍匐难腾起,齐声望天叹。”
云沐阳大笑罢,命人取了舆图来,略略一望,就是指着揆弗城方向笑道,“田道友,既是积雪未散,便御空往揆弗城去。”
田苍海大呼一口气,爽朗道,“小的知了。”当下脚下一踏,宝船立时腾空而起,去了未有多久,就见一座城池被芒光裹住,只是那光芒极是黯淡,显见禁阵被那风雪摧毁不少。田苍海就是指着那座城池道,“老爷,月余来被困风雪中也无甚么补给,可否到这城中休整一二。”
云沐阳也知一路辛苦,微微含笑,望着那座城池也是若有所思,此处正是北佭城,也是房真人修行所在。不过只是片刻之后,他却忽然有了想法,这北佭城离着洞水国揆弗城不算太远,若是筑基修士飞遁十余日也便到了。
“我这徒儿今后定是要在东海修行数十载,此处离着揆弗城并未多远,便是要换修行草药、宝材也是便宜。而且此地有仙城为护,未必会有人来搅扰,大可将几道留在此地如今那房真人已是被我擒杀,只剩元灵,这北佭城未必有几位有能耐之人。”
他思及此处,不禁会心一笑,道,“便去北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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