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阳立在山巅,大风呼啸,卷起他道袍来。他望了片刻,见得下方不远处也有几道气机闪烁,一看便知也是外间来的修士,只是修为都是金丹境界。他看了片刻,剑眉一耸,目光远眺,纵起一道云华往那悬空仙山而去。
过有片刻,天中那一道接天连地的光柱猛然一晃,好似大漠孤烟,就听得轰隆大响,天宇震动,俄顷光芒烟气微微一散,罡流却是骤然一分。天中云霞片片飞驰,瑞霭条条奔走,虹光缕缕横飞,顿时将那悬空仙山笼罩在一片蒸腾仙气当中。
就在此时,天中传出一声清越高亢啼鸣,见得仙山中一团赤火冉冉升起,如昊阳初生,虹霞匍匐而走,再是听得一声清鸣,即见那赤焰烈火当中一只毛羽如乌金,光芒如烈日的三足异种神鸟振翅而出。
此鸟飞腾云间,清啼不止,罡风烈阳更是浩荡不息。谢鳌一见罡流分开,就知别府禁阵开启,生怕被人抢了先,当即驾着妖风妖云往那仙山别府飞去,冲在前头。忽而见得一团烈阳浩荡而来,只觉危机笼在心头,浑身更是有一股灼热疼痛之感。当下就是止住妖云,旋而听得啼鸣登时大惊失色叫道,“金乌。”
他只觉浑身发抖,就要逃去,可是身形好似被定住一般。眼睁睁看着金乌神鸟迎头撞了过来,裹在身侧的妖云好似被烈火灼烧一般,哧啦起了黑烟。俄顷听得惨呼一声,他浑身精气竟然好似被那神鸟灼去大半,不自禁呕出一口鲜血来。
远在身后的长庚也是面色一惊,不旋踵见得那神鸟已是破了虚影,再是无有影踪,方是吐出一口浊气。就听得自家恩师感慨道,“徒儿,这一只只是上古神鸟金乌一团精气所化,在此历经无穷岁月,仍然有如此威能,此番前去更当谨慎。”
言罢见得无有其他,便就卷动罡风裹了他往仙府射去。而在西侧的那魔宗道人已是惊出一身冷汗,他们魔宗乃是阴暗浊气而生,最惧这刚猛无匹气机,一旦撞来那是必死无疑。他一摸额头,犹自心惊不已,竟是一时之间不愿往前。
云沐阳纵云落在最后,陡然见得这异景也是心头生畏。再是抬目看去,那谢鳌已是重又抖擞精神驾起妖云奔向仙山别府。
他落在后头,见得四位元婴修士俱是腾云疾去,顿了数息,身上剑光缭绕,然而还未动作,就见前方一片气机云雾忽而聚涌化作一团赤光朝着他投了过来。他微一愣神,凝目看去,却是方才那只金乌精气。他稍一犹豫,举起袖来,将其纳入袖中,旋而再是纵起清光一道。
少顷,飘身下了云头,落到悬空仙山上,此处处处烟霞茂盛,云光旖旎,脚下幽径四通,青石雨润,芳草暗发,幽香阵阵,秀水横流,泉流轻泄,叮咚作响,好似鸣琴。鸟啼不绝,却不见影,凉风渐起,婆娑柳舞,薜萝绿藤,佳木修竹。
绿木之中一座高大牌楼,云蒸霞蔚,宝光簇拥,牌楼之上一只金毛碧瞳的猿猴蹲伏。牌楼之内,楼宇宫阙错落,有亭阁游廊,假山秀湖,水榭楼台。他看了片刻,身后也是陆续有七八个金丹修士飞了上来,他也不多看,便就洒然往里飘去。
在他身后几个锦袍华丽的男子,其中一人顶上白玉冠,发髻上垂下两根玉带,看着仪表不俗。他沉眉道,“方才那道人是何人,怎不曾见过?”
这时见一白衣秀士扬着头面带不喜道,“方世兄,这道人独身一人,顶得什么用?我等也是世家出身,此人一看便是没什么根基,便是看着法力高些也定是斗不过我等。”他语气略微一顿,忽而挑眉冷笑道,“方才我见着那道人得了一件宝物,看其郑重模样,不定是甚么了不得的。”
白衣秀士一语言罢,一条身如铁塔的黑汉也是呵呵一笑,见他身侧依着以为身形纤细的杏眸妇人,神态极是妖娆骨醉,他嚷道,“候世兄说得不错,凭他一人能有甚么威风?我等来此就是来取宝物的。别的话不敢说,论熟悉这别府禁阵之人谁能比得上我等?”
这三人一说余下几人都是不住点首,他们这一行人祖上都是天罡别府仆婢,常年在袁真人身旁侍候。虽说万余载下来,许些机密都是佚失,可是总也留了些许书册,不令他们这些后辈在修道外物上有碍难。”
“妾身看,方才那道人倒是不足为虑,需要多加防备的还是那几人。”黑汉身侧那妖娆妇人抿唇一笑,抬起皓腕露出一截藕臂,指着远处一团飞来汹汹云光就是咯咯冷笑道,“那几人对这仙府了解也不会比我等少,总不能让其走在了前头。”
这妇人言语一落,余下几人目光看去,见得那云光之人都是面容一紧,旋而也是纷纷附和,道,“姬夫人所言不错,正是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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