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恼火的是这个小偷也是惯偷,知道手机都有定位功能,所以就拿回家扔在抽屉里,一直过了几个月才拿出去卖钱。
这就让当时陈双龙使用了各种方法,包括天天派人到移动机房等着查这个手机信号的行动宣告失败了。
现在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庄峰说:“小偷能知道是你的车?”
陈双龙白了一眼庄峰,真是傻子,他说:“要是小偷不交代,武队长怎么可能每天监视和调查我。”
庄峰想想也是,肯定华子建和武队长就是从这件事情上发现问题的,他说:“那现在怎么办?要不你咬死就说那个手机你也是捡的,反正你和小芬也没有过联系,这事情你顶住就不怕,还有啊,他们找不到小芬的尸体,他们也是没有办法的。”
陈队长很无奈的摇摇头说:“行不通的,现在麻烦已经很大了,就算我咬死不承认,但最后还是没用。”
“为什么啊?我就听不明白了?”庄峰摇着头说。
“现在虽然他们没有太多的证据,这是因为我还在刑警队,所以华子建没有报案,但有一天我调离了刑警队,或者最后他们急了,直接报案了,很多事情就会出现漏洞。”
庄峰还是有些不明白的,当然这不怪他,因为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刑侦,对案件也毫无了解。
武队长本来想给庄峰说清楚一点,但想了想,给他说那么清楚也是没用,就直接说:“现在只有让他们停止追查才能保住这个秘密了。”
停止?庄峰靠在沙发上就想了好一会,但怎么让华子建停止,华子建对自己那是恨之入骨了,过去他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下手,现在有这样大的一件事情,他也知道陈双龙是自己的人,他还知道小芬也是自己的人,他不把自己整死才算怪。
庄峰有点无助,又有点沮丧的说:“这怎么停的下来啊,这个人真是我的克星。”
武队长摇下头,冷冷的说:“给钱行吗?”
庄峰摇摇头。
陈双龙想了好一会,脸上显出了凶狠,阴毒的表情,说:“那就弄死他们两个。”
庄峰一下感到自己打了一个尿颤,一股凉气从脚跟串到了脑门心上,日啊,这华子建是市长啊,弄死了他那还不直接上报中央,在说了,一回弄死两个人,这规模也太大,难度也太高了。
庄峰就下意思的摇摇头说:“这不好操作。”
陈双龙阴冷的说:“没办法,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只有这样弄了,你想想啊庄市长,刚才还没给你说清,要是他们真的报案了,并且把矛头指向我了,我们那天的事情是有漏洞的。”
“什么漏洞,你真是急死人啊,一次说清楚啊。”庄峰紧紧张张的说。
陈双龙也叹口气:“所谓的雁过留声就是说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有痕迹的,如果他们把目标锁定了我,在初一那天晚上,只要全城的道路录像监控都调出来,我最后运尸体的情况就躲不过去了。”
庄峰一听,真的傻了:“为什么现在他们不这样做?”
“他们怕打草惊蛇,但一直找不到我的破绽的话,保不准他们就会请求立案了。”陈双龙说的有点无奈。
庄峰一下更萎靡了,半天才说:“我那小区有监控吗?”
武队长摇摇头说:“你那是新开的住宅小区,还没装,你那附近几条路也还没装,但其他有些地方装的有,这样断断续续的,他们是可能追查到我的车的,所以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弄死这两小崽子,那就万事大吉。”
庄峰用手揪着头发,想了好一会,说:“怎么动手,你动手吗?”
“我不能动手啊,我已经被他们盯上了,不过只要舍得花钱,我能找到职业杀手。”
“多钱?”
“一个人三,四十万,两个人也就六,七十万吧?”
庄峰就冷冷的眯起了双眼,看来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不然自己不说仕途升官的问题了,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问题,庄峰点点头说:“你尽快联系,但记着,不要正面接触,你的目标太大,联系好了我去见面。”
“嗯,没问题,都是网上联系,我不会出面。”
两人就唧唧歪歪的又商量了好一会,才算略微的安下了心来。
这一切对华子建来说都是懵懂不知的,他不知道一个针对自己的恶毒计划已经在庄峰和陈双龙那里开始布置了。
华子建也开始思考着下一步应该采取的措施和方式,从武队长的最近几次汇报中,华子建并没有获得多少有价值的信息,但这并不重要了,华子建越来越感觉到小芬的案件在走入一个逐渐清晰的层面,现在只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对陈双龙展开一次全方位的调查,相信是可以解开这个谜团的,但用什么办法来队陈双龙展开调查,这是华子建必须要考虑的问题。
以现有的这点证据肯定是拿不住陈双龙,更拿不住庄峰,自己还需要一点更多的证据出来,华子建想,假如自己的判断没有失误的话,陈双龙肯定在初一的晚上配合了庄峰队小芬尸体的处理,只要能对全市所有路段的监控视屏进行大范围,大规模的查找,就能找到陈双龙的罪证,但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单凭武队长他们是很难有效的对交警队全市视屏监控进行查对,那不是一个小工作量,几百个监控,十多个小时的画面查找,没有正当理由,那会引起很多问题。
所以华子建就给武队长又做了一个安排,让他上报一个治安大队和交警队全城监控联网的计划,这样就可以不动声色的调出陈双龙在初一晚上的所有行动来,当然要有一个合适的题目,那就是为了新屏市治安需要。
几天之后,治安大队的这个报告就送到了主管公安的尉迟副书记手里了,而作为新屏市政府也是队公安局具有相应的管理权限,这样,同样的一份报告也出现在了华子建的面前。
华子建肯定是签字同意了,并叫来了秘书小赵,对他说:“小赵,这里有几份报告,你给庄市长送去,请庄市长签个字。”
这是必须的程序,不过华子建却漫不经心的把这份武队长的报告夹在了好几份报告的中间,他不希望这个报告会引起庄峰的疑心来。
在华子建的想象中,现在自己和武队长,柯小紫所做的这一切,都还在隐秘之中,庄峰和陈双龙根本都是不知道的。
要是他听过到过前几天庄峰和陈双龙在办公室的对话,知道了武队长已经完全暴露,那华子建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可惜,这一切他都不知道。
近段时间,庄峰的心思一直恍惚不定惊恐不已,他体会到了一种大难临头的味道了,自己登上这个市长显赫的宝座,心理上却并没有获得巨大的快乐,仔细算来,大宇煤矿的危机,还有小芬的意外去世,以及差一点自己就被尉迟副书记在选举上弄掉,之后,华子建和武队长又悄悄的盯上了小芬的事情,这一些列的事情太可怕了,他真是陷入一个恐怖,危机里了。
庄峰深知,所有这一切,是暴风雨即将强劲来袭的真实信号。
自己虽然忝为新屏市的行政一把手,身后也有苏副省长等人的支持,但只要这几件事情中的任何一件暴露出来,自己是再无回天无力,这个可怕的梦魇也会随之而来了,现在的关键和当务之急,是要除掉一些制造危机的人?
所有的这一切串连起来,庄峰的心里不由自主地猛然发抖,他不禁陷入一种不可自拔的恐惧之中,很奇怪,在这样巨大的惶惑和惊惧状态下,他的思维居然有了一种回光返照抑或如造化捉弄式的清晰。
刚才混沌而疑惑的阴霾突然换成了一种清醒与自制的思维,庄峰梳理着自己一生的命运和足迹,他想起了一件事情来:记得前段时间,有一次到省城参加全省农村经济发展会议,也是一个这样令人困惑的夜晚,吃罢会议餐后,因百无聊赖,自己就独自一人信步来到毗邻会议所在地很近的西山庙。
这庙有十来个和尚,据说身为住持的一个年近八十的老和尚道行很高,能知人的前身后世,因之一年四季香火旺盛,前来求神拜佛的信徒们络绎不绝。
自己是党的干部,属彻底的无神论者,但是既如这样的无所事事,便鬼使神差的度步进得里来,恰好见到长须几乎过膝一双几乎能穿透人的心底世界的老主持,逢即是缘!庄峰就在那瞬间心灵一动,换出一种与官员身份极不相称的虔诚姿态,上前与其攀谈并请住持也为自己的前程卜上一卦。
老主持并不让他抽签,也不曾道行浅薄地摸一摸他的额骨,只是久久地盯着他的面目,良久缓缓开言说:“施主乃是贵人,命里注定得西来大贵人庇护”。
庄峰闻言一惊,寻思着说自己可不就是因了身为苏副省长的而仕途顺畅的么?果然道行不浅,庄峰便将历来官员目空一切的做派收了,愈发的恭敬起来,更加恳切地询问起来。
主持却仍不正眼理会他,低眉垂首下去,自顾地拿出一个仿佛天外之音的话语一字一顿地说:“然而施主乃是火命,最忌北来凶神。按理施主也是身硬命强之辈,可当抵得住所犯凶煞,但是从施主面相身格而言,与凶煞相比,力量总归过弱,故送你一句切记今生不可滥闯撞北来之事之人”!
逐渐的也就将这告戒逐日逐日的在这如箭的光阴里不经意地忽略和淡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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