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在客厅逗留片刻,便直接上了楼,进了自己房间。
心里莫名的烦燥,很不喜欢过去出现在荣艾琳生命中的人现在又出现。
艾琳随后也上了楼,经过唐哲房间,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站在这里干什么呀?”
正矛盾着,身后传来了阴阳怪调的声音,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谁。
懒得跟袁碧欣说话,她径直走进卧室,砰一声关了房门。
看来唐哲是生气了,她郁闷的叹口气,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不方便见面打电话总方便吧,该死的袁碧欣,早晚别有什么把柄落到她手里。
唐哲正躺在办公椅上闭目养神,桌上的手机响了,他顺手捞过来,瞥了眼号码,按下接听:“怎么了?”
“我刚想进你房间的,被袁碧欣发现了。”
“恩。”
唐哲等着她说重点。
“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她诺诺的询问。
“生什么气?”
“那个……”
她也有点说不上来,确实,生什么气呢,她又不知道唐致远会出现在那里,而且也没跟他眉来眼去,更没有重温旧情,他到底气什么呢。
见她答不上来,他放柔了语气:“艾琳,能不能跟我说说,你跟唐致远的过去?”
“我跟他没什么过去,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再久的事我也想听。”
见他执意,她无可奈何:“在电话里说吗?”
“如果你不怕被袁碧欣抓到,可以到我房间来。”
“那我还是在电话里说吧。”她就是这么点出息。
“我十岁的那一年,我家隔壁住进来一个很秀气的男孩,真的真的很秀气,有多秀气呢,就跟人家小姑娘一样的秀气,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男孩子,在他没来之前,住在我家隔壁的是一对老夫妻,他们就是那个男孩的爷爷奶奶。我第一次见到那个男孩的时候,有点惊为天人的感觉,他坐在他家门口吃西瓜,我就坐在我家门口看着他,是一眨不眨的看,他发现我在看他,以为我是想吃他的西瓜,就微笑着问我:“要吃吗?我去帮你拿。”我没有说话,因为我已经被他的笑容迷惑了,他的笑容比阳光还要耀眼,我那时就想不明白了,一个男孩子为什么要长这么漂亮,长这么漂亮以后得找多漂亮的老婆。后来我们就熟悉了,也渐渐的了解到他的一些家庭状况,知道他父母在国外,也知道他不喜欢国外的生活,所以才决定搬回来跟爷爷奶奶一起住,我那时还问他,以后会不会再回去,他笃定的摇头,不会回去了,要一辈子都留在我们那座小城,一辈子都和我在一起。”
说到这里,艾琳有些自嘲:“那时候还真是单纯,以为一辈子很容易,其实一辈子哪那么容易,我们在后来相知相伴的七年,度过了很多愉快的时光,我十二岁时,我们玩过家家,他说,艾琳,我们结婚吧。我十三岁时,我们一起去镇上读书,我读中学,他读高中。我十四岁时,他高中毕业,我中学毕业,他为了我留级一年,终于我们成了同一个学校的学生。我十五岁时,他用狗尾巴草编了一枚戒子送给我,套在我手指上的时候说,艾琳,快点长大。我十六岁时,我们爬到山顶,对着空旷的大山喊,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然后,我十七岁,他离开了我。没有任何理由的,一夜之间消失,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七年,我如同做了一个长久而美丽的梦,是他带我走入梦境,也是他,亲手摧毁了我那个梦。”
艾琳说完了,长长的吁了口气:“唐哲,我和他的过去就是这样,没有刻骨铭心,只有淡淡的回忆,我曾经说,我很难忘记他,但我现在可以这样跟你说,从你走近我心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不存在了,所以,你不用在意他的出现,我对你的爱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出现而有所撼动,如果十五岁的我是单纯幼稚的,那么现在二十五岁的我,已经成熟了。”
唐哲听完她的这番话,心里感触颇深,他没有谈过恋爱,没有真正意义跟哪个女孩子相爱,在艾琳出现之前,他没有办法体会什么是浓烈的感情,什么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不明白何为誓言,听了艾琳和唐致远的过去后,他说:“艾琳,初恋很美。我很羡慕那个在你十岁时就出现的少年,如果我可以早点认识你那该多好,那么,你十岁到十七岁间所有的回忆就都是我的。”
“没关系,你虽然没能拥有我过去的七年,但我今后的人生将全部归你所有。”
一墙之隔的电话,互诉了彼此的衷肠,也安抚了一颗骚动的心。
艾琳没有想到,在这不久之后,她便再一次见到了唐致远。
那天是周末,唐哲去香港出差,她一个人在家待的无聊,便独自前往了市区一家画廊。
她其实并不是特意去那家画廊的,她只是在街上闲逛的时候,看到那家画廊开张,便忍不住走了进去。
或许是因为对画画有兴趣,才会有想去看看的冲动。
画廊里有很多展示画,也有很多观赏的顾客,她一张一张的观看,看到其中一幅《狗尾巴草的誓言》时,脚步停了下来。
那是一幅再简单不过的画,几根毛茸茸的狗尾巴草树立于万丈悬崖之上,狗尾巴草在农村是一种很常见的植物,可是从来没有长在悬崖上的,她不理解绘画之人这样设计是有何寓意。
正沉思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狗尾巴草是默默无闻的代表,没有荷花的清香,没有曼珠莎华的妖娆,当然也没有牡丹的不屈不饶,它的所有,只是那不为人知的忧伤的花语。”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是一种遥远的回忆,她回转头,看到了一张如同声音般熟悉的脸庞。
“是你。”
她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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