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边倒是没有拒绝,等通报了过后,郁唯楚便径直入了宫门。
只不过接待她的人,却不是纳兰国的太子殿下,而是太子妃。
郁唯楚的眼眸微微动了下,寒绾绾身上还穿着顺天国的宫装,发髻也没有更换,精致的面容之上也是惨淡无比。
她喊了一声九嫂,声音低低的,不仔细听都听不到。
她侧开身子,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太子殿下临时有事去处理公务了,早上去的。方才有人来报,说郁唯楚求见太子殿下,我便猜着是你,所以便让人带你进来了。”
郁唯楚站着不动,就这样看着她,“六王爷的事情,是不是他故意为之?”
寒绾绾眼眸一震,却又缓缓的垂下了眼眸。
她收回了手,重新握在了腹部与右手重叠在一起。
刚刚宫里的消息传开,凤澜已经饮下毒酒代母受过,她自然也是知晓的。
“宫里人多眼杂,九嫂若是要听解释,不如先进来再说,”寒绾绾望着她,唇色微白,“可以么?”
郁唯楚看了她一眼,迈步踏进了宫殿之中。
寒绾绾身侧的婢女挥了挥手,示意殿内的宫人全都退下,自己也出了殿门,守着。
郁唯楚只是站在殿内,背对着她,并没有出声,这段时间,寒绾绾大抵知晓郁唯楚和凤澜是什么关系,也便没有再给她斟茶倒水什么的。
“此事说来话长,但的确是不关他的事。”寒绾绾眼眸垂着,嗓音极低,“六王爷的生母不满他的存在,设计对付他,我也是受害者,更曾亲眼见到过贵妃杀人,六王爷心底善良,为保全他的母妃,是自愿代母受过的。”
纳兰国与顺天国的律法不一样,皇室中人,只要是有直系血缘的人,皆可为人受过,不过也只是晚辈代长辈受过,并没有长辈代晚辈受过。
皇上曾经劝告六王爷,我也曾让太子殿下拦着六王爷做傻事,只是他心意已决,根本不是其他人可以劝的回头的。
郁唯楚的手指早已冰凉的毫无温度,听完也只是淡淡的问,“我希望你不要骗我。”
寒绾绾咬着唇,摇了摇脑袋,“我以母妃的名义发誓,绝无半点虚言。”
郁唯楚安静了好半晌,便转身错开寒绾绾的身子,欲要离开,寒绾绾却是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双手牢牢的抓着,“九嫂,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之前她想要来宫里,只是因为来纳兰国之前,寒墨夜与她说过,纳兰国的太子就是秦风之。
所以她不意外于寒绾绾为什么会在这里。
也只是想要弄个明白,为什么秦风之回到了宫里,凤澜就饮了毒酒。
是不是被陷害?
她或许是不信秦风之的鬼话,但寒绾绾的话,她还是会选择相信的。
凤澜是死在自家人的手里……怨不得旁人。
这纳兰国的形势,比顺天国的还要复杂百倍千倍,凤澜那么一个存在,怎么可能不会成为斗争的牺牲品?
她望向寒绾绾,面色无波无澜,“如果我留下的话,你得让我参加完六王爷的葬礼。”
寒绾绾点着脑袋,哀求的凝视着她,“我一定会让他同意的。”
郁唯楚的眸色微闪,来到这这么久,还不曾听过寒绾绾唤过秦风之的名字。
她垂了垂眼睑,深深的叹了口气,在寒绾绾的手背上,轻轻的拍了拍。
……
凤澜离逝,因为是代罪,所以没有大肆举办葬礼,哀鸣曲唱响之前,锦书已经将贵妃迷晕,等举行葬礼跪拜的时候,贵妃已经被人带出了皇宫,从此再与皇宫无缘。
锦华强烈要求留下给凤澜行跪拜礼,锦书要护着贵妃,没能拦住她。
等再次传来消息的时候,锦华已经血溅灵堂,她死死的扣着那上等棺木,痴痴的望着棺木里的人,合眼之前口里还念念有词,念着:“主……主子,属下,下辈子……下辈子还做你的……”
剩下的话无人听见,郁唯楚当时在场,只是离的有些远,锦华动作太快,她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锦华便已经出事了。
她的唇角微张,整个人没有多少波澜起伏,像是僵硬着的木头,等所有人行完了跪拜礼,她才被寒绾绾强行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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