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门有令,你打伤小师妹在先,需得跟我回一趟梅花山。”
“回去?回去磕头认错?”
女人灿烂的笑了声,“我可没有错,打伤小师妹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按照吩咐,将你引来京都罢了。”
江梧桐皱了皱眉头。
红锁先她一步发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红锁姑娘既然多年前就离开了本门派,我们自己内部的事情,你还是少掺合为好。”伍淑华将手上的糕点,塞进了嘴里咀嚼着,倨傲的笑着。
江梧桐眼眸微动,说辞依旧。
我不管你是对是错,师门既然要我捉你回去,你便必定要跟我走一趟的。
伍淑华瞥了江梧桐一眼,默了默,还是点了头,应了声好。
她收了双脚,长裙撩回了原位,遮住了细长的腿,“行啊,走罢。”
江梧桐和红锁面面相觑了一眼,似是没想到伍淑华会这么配合。
江梧桐拿出袖口的红绳将伍淑华的手腕绑了起来,这是她们对犯了大规的弟子才会动的刑罚。
“这儿离梅花山还有段距离,你最好安分些,很快就能回到梅花剑派了。”
伍淑华冷冷的呵了一声,没说话。
三人出了房门。
红锁和那掌柜的不知交待着什么,只见那掌柜的点头哈腰,态度很是恭敬。
江梧桐看了伍淑华一眼,眸底清澈宛若有水波流动,静静的思考着什么。
红锁上前来,“可以了,我送你回客栈。”
“好。”
同福客栈,离江梧桐所住的客栈不远。
只是要穿过一条闹市。
红锁打趣道,“师姐,你说刚刚那傻小子,会不会还在远处等你?”
伍淑华眼睛微微一眯,不知道是想起了谁,唇角翕动着,但是她没说出声来。
江梧桐倪了红锁一眼,“你平时都这么无聊么?”
红衣女子耸了耸肩,笑意满满,我就是猜着玩的。
人有时候说话,真是不要太准。
红锁话音刚落下没多久,江梧桐就瞧见一个打扮的儒雅小生的男人,气喘吁吁的跑到她的跟前,朝她咧嘴一下,“梧桐,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江梧桐:“……”
红锁不客气的笑出了声。
只有伍淑华一人懵懂不明。
儒雅小生面色红润,笑意明朗。
江梧桐脸上微微扯着一抹淡笑,但眼底是一片没有波澜的淡漠,“你还没走?”
儒雅小生唇角上的笑靥更大,“我,在下在等姑娘……等姑娘安排时间,在下想为姑娘,为姑娘安排宴,宴会。”
江梧尚未应话,但看起来就是想冷淡的拒绝的,红锁想着如果能让江梧桐留多几天,这出席宴会也未尝不可取。
于是便笑着附和,“你的宴会想安排在什么时候,我师姐虽然是大忙人,但去参加你一个小小宴会,总是不成问题的。”
她话一说完,江梧桐就不赞同的瞥了她一眼,红锁只当没看见。
江梧桐扯着绑在伍淑华手腕上的红绳,刚想出声,蓦地听到一道冷沉的嗓音,拒绝的话一下子哽在了嗓子口。
“她不会去。”
这个声音不算熟悉,但也绝对不陌生。
红锁和伍淑华一同侧眸回看过去,只见男人一袭淡蓝色华裳,低敛的气势勾勒着一股无形的压迫。
他不紧不慢的朝她们走过来。
“我道是谁,原来是曲大神医。”红锁不喜曲漓,说起话来也格外的呛人,“我师姐做事,何时由曲大神医说了算?”
江梧桐没转身看他,但缠在身上的那两道目光确乎灼热火,辣。
她的手指收紧了手中的红绳,跟前的儒雅小生低眸看她,“姑娘……”
她望了他一眼,身侧就走上一个人来。
那人身子颀长,高大俊朗,站在她的身边,足足高出她一个头来。
“她跟你不熟。”他的声音清晰出口,“你面前的这个女人最是没心没肺,熟悉的人她都能说不要就不要,你一个连名字都没让她熟记的人,她又怎么会要?”
儒雅小生看了曲漓一眼,然后又看向江梧桐。
江梧桐侧眸望了曲漓一眼,她看着男人唇角上的似笑非笑,忽地生出了一种被人拿捏的不悦,以及内心深处莫名涌起的,一股痛意和怒意交织的情绪。
没多犹豫,她将视线投在了儒雅小生身上,淡淡的笑了下,“杨小晨,对吗?”
儒雅小生的眼眸一瞬间亮起,激动的连话都说的利索了。
“姑娘,早上我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你竟然记住了我的名字。”
他这个名字也有些女性化,江梧桐其实听见了那个家丁所说的,猜出他的名字并不难。
她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我不想骗你,你的宴会我确实去不了,我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做,明日就会离开京都了,但绝不是像一些无知人所说,是因为我连你的名字都记不住,所以才拒绝。”
曲漓的眸色倏地一暗,精致的眉眼掠过一缕戾气。
儒雅小生睁大了眼,“姑娘,你,你要离开了,你要去哪儿?”
江梧桐抬了抬手中的红绳,并不想多谈。
“我要去处理这一个人,日后,我们有缘能再会的。”
……
夜色缭绕。
京都的夜市繁荣,嘈杂声络绎不绝。
红锁回了秦风之的府邸,江梧桐带着伍淑华回到暂居的客栈。
儒雅小生和曲漓中途的时候,就被她们两个给甩开了。
曲漓自然不好甩,但儒雅小生的身份并不是普通人,一大帮家丁冲上来,他就是想走也不容易。
更何况……
他今夜也不知是怎么了,如此的安静和冷淡,见江梧桐要走也没有刻意的想去追。
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和红锁伍淑华离开,静静的看着。
伍淑华似是想要抬手拂一下头发,但挣了挣手,记起来被绑住了,便没有后续。
她笑的格外娇媚,“看来,有些人有些事,经过时间的磨砺,终究是可以放下的。”
江梧桐没动静。
她却嫌弃的挑衅一笑,“我老早就觉得,曲漓他跟你在一起,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但是他不听劝,执意的去喜欢你,现在好了,他终于开窍了,知道你有多不堪多恶心,连挽留你都不屑了哈哈哈。”
江梧桐的步子顿住。
伍淑华以为她要转身骂她,但是江梧桐依旧站在原地,原本柔软的声线不咸不淡。
“等会回了客栈,你若还是这般吵闹,我会点你哑穴的。”
“是我戳中你心事了罢,曲漓对你的态度那么明显,以前光顾着讨好你,连眉头都不想你皱起来,现在……呵。”
她的嗤笑声愈发刺耳,“我可听说他在京都有了心上人,他和当年对你一样,对她掏心掏肺的,有什么好吃的都让她先吃,心疼她爱护她,江梧桐,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你是……”
后面的话,她没机会再说出口,因为江梧桐已经点了她的穴道。
她的唇角携着笑弧,不冷不淡的开口。
“不巧的是,我就是那个可以欺负你的东西。”
伍淑华瞪圆了眼睛,却连一句话都不能再出口。
没了她的聒噪声,两人安安静静的回了客栈。
江梧桐让月儿跟来的其中一位师姐挤一挤,由她来守着伍淑华。
月儿应了好。
等月儿离开,她转身想要将门关上。
谁料她这个动作尚未完成,一直大手就冷静的从门外按住了门板,在江梧桐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那人就这样强势的挤进了门内。
伍淑华倒吸了口冷气,刚要说话,颈间猛地一痛,两眼顿时发黑。
下一秒,她便结结实实的晕了过去。
江梧桐瞳孔重重一缩,“曲漓,你干什么?!”
男人漫不经心的走回原位,伸出手将房门关好。
他笑容邪肆,漆黑幽深的眸底却是不起一丝波澜,唇角淡漠的勾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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