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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茶偷偷地拿眼瞟刘弗陵,想知道一向淡漠冷静的陛下也会不好意思吗?
刘弗陵理好衣服后,在云歌头上重敲了一记,一言不发地向外行去。
云歌摸着发疼的脑袋,叫:“有人恼羞成怒。”
跟在刘弗陵身后的于安,看着刘弗陵明显比前段日子轻快的步伐,露了这段日子以来的第一个笑,紧接着却又是无声地长吁了口气。
看着刘弗陵的身影消失在殿外,云歌脸上的笑意也全部消失。
她对抹茶吩咐:“去把七喜叫来。”
七喜进来行礼、问安,云歌抱歉地朝抹茶笑笑,抹茶立即退了出去,守在门口。
云歌问七喜:“我没有机会私下问于安话,你知道多少?能说多少?”
七喜回道:“奴才不清楚究竟,不过奴才已经传了张太医,他一会儿就到。师傅说他吩咐妥当前殿的事情后,也会赶回来。”
不一会儿,于安返来。又稍等了一会儿,张太医到。
云歌请张太医坐:“太医,我有些问题要请教。”
张太医知道云歌脾性,未和她客气,落了座,“姑娘不必客气,请问。”
“陛下的病究竟如何?请太医照实说,不用避讳。”
张太医面色沉重中夹杂着惭愧,“到现在为止,究竟是什么病,臣都不知道。”
“张太医能讲一下具体因由吗?”云歌平静下是浓重的哀伤。其实早已经料到,如果不是病情严重,陵哥哥怎么会逼她走,可亲耳听到还是痛彻肺腑。
“表面上看来,陛下的内症是心神郁逆,以致情志内伤,肝失疏泄,脾失健运,脏腑阴阳气血失调,导致心窍闭阻;外症则表现为胸部满闷,胁肋胀痛,严重时会髓海不足,脑转耳鸣,心疼难忍,四肢痉挛。”
云歌因为孟珏的病,曾翻阅过一些医家典籍,略懂几分医家用语,所以基本听明白了张太医的话。
想到陵哥哥八岁登基,先皇怕钩弋夫人当了太后弄权,将皇位传给陵哥哥的同时,赐死了钩弋夫人。金銮殿上的龙椅是用母亲的鲜血所换。先帝扔下的汉朝,国库空虚,民乱频生,四夷觊觎,陵哥哥还要日日活在权臣的胁迫下。从八岁到现在,他过的是什么日子?
云歌抑住心酸,“心神郁逆,心窍闭阻,虽然严重,但并非不可治。陛下正值壮年,只要以后心情舒畅,气血通畅,辅以药石针灸,总能缓缓调理过来。”
张太医有几分意外,“姑娘的话说得不错。陛下的体质本是极好,又正是盛年,即使生病,只要好生调理,应能恢复。可让我困惑的就是此处。根据陛下的症状,我原本判断是胸痹,采用家父所传的针法为陛下风取三阳、启闭开窍,疏经活络,可是……”张太医困惑地摇头,“陛下的症状未有任何好转,反倒疼痛加剧。此等怪象,我行医数十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遍翻典籍也无所得。”
云歌问:“陛下的疼痛会越来越重吗?”
张太医迟疑着说:“根据现在的迹象,疼痛正在日渐加重,等所有疼痛汇聚到心脉,犯病时,心痛难忍,再严重时,还会出现昏迷症状,而一旦昏迷,则有可能……有可能……醒不过来。”
云歌眼中泪意模糊,呆呆地望着张太医。
于安对张太医道:“奴才命富裕送太医出宫,若有人问起太医来宣室殿的因由,就说是给云歌姑娘看旧疾。陛下的病,还望太医多费心思。”
张太医说:“总管放心,在下知道事关重大,绝不敢走漏半点风声。只是,若能多找一些太医,一同会诊陛下的病,也许能早日得出结论,也好对症下药。”
于安颔首,“奴才明白,此事还要陛下定夺。”
张太医知道朝堂上的事情绝非他能明白,语只能到此,遂向于安告退。
于安看云歌神情凄楚,心中不禁暗叹了一声,“云姑娘,奴才还要回前殿伺候,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云歌想了会儿说:“如果不方便召集宫中的太医,能否先设法去民间寻访一些医术高超的大夫?”
于安立即说:“奴才已经命人去打听了。”
云歌沉默地点点头。
于安行礼告退,“奴才赶去前殿了。散朝后,还要伺候陛下。”
往常散朝后,刘弗陵都是去清凉殿批阅奏折,处理公事。今日却是一散朝就返回宣室殿,“于安,去把清凉殿的奏章和公文都搬到宣室殿,从今日起,除了上朝和接见大臣,别的公事都在宣室殿处理。”
于安应“是”。
云歌看到刘弗陵,有意外的惊喜,“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看到一队宦官又搬又抬地往宣室殿运送竹简、卷轴,云歌明白过来,心里满是酸涩。
刘弗陵微笑着说:“以后都会这么早回来。”
安置妥当一切,于安和其他宦官悄悄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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