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凌风追了上来,与她一同行走,脚步声在空荡的宫巷中显得尤其响亮。
“公主的痘症已经痊愈了?”高凌风问道。
“如高大人所见,确实痊愈了。”
“林大夫的医术很高明,竟连痘症都可以治愈。”
“是啊,确实很高明。”
“公主,元肃与李湘语今日一早便入宫了,说是要把煊儿接回府。”高凌风道。
清河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高凌风,“你说这件事情给本宫听做什么?”
高凌风盯着她,“微臣以为公主与清河郡主有交情,会对煊儿的事情感兴趣,而且听闻公主离开文康苑之后,连续数日接了煊儿过去。”
清河平静地道:“本宫喜欢煊儿,接他到我苏和宫玩一下,有什么问题吗?我虽舍不得煊儿出宫去,但是元肃是他的父亲,父亲想念儿子,要接儿子出宫团聚,这不是正常的吗?高大人巴巴地把这件事情说给本宫听,也不知道是何用意。”
高凌风见她神色微愠,似有些不耐烦,便慢慢地道:“是微臣多事了,公主请。”
清河转身就走,脸上神色淡然,心中却十分着急,这元肃要接煊儿出宫去?怎么之前说都没说一声?
想到这里,她疾步往鼎和宫的方向而去,一双眸子,在她身后远远地盯着她。
元肃确实是要接煊儿出宫去。
也怪昨天宁郡王妃去了一趟元府,无意中跟元肃说起煊儿在宫中住了一段时间,竟大有好转,懂得认人了。
自从清河死后,皇太后便没见过元肃,当然,是因为元肃不敢去见皇太后。他是打心底里害怕这个老太太,因为,她比任何人都厉害,一双眼睛像是火炬一般,让人无所遁形。
但是,今天他不得不入宫来了,他怕煊儿再住下去,被御医治好了脑子,记起以前的事情,可就糟糕了。
鼎和宫中,皇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元肃和李湘语,微微不悦地道:“要接煊儿出宫去?住得好好的,怎么要接出去?是怕哀家虐待了他吗?”
元肃赔着笑脸道:“皇太后说笑了,您怎么会虐待煊儿?您疼爱他都来不及呢,这不是家中老母病了,病中的人多思,说想念煊儿,便让微臣入宫把煊儿接出去陪伴两日,等病好了,微臣便亲自把煊儿送回来。”
“老夫人病了啊?”皇太后关切地问道:“什么病?严重吗?”
元肃道:“回皇太后的话,也不是什么病,许是之前起风没注意保暖,一时着寒了。”
“受寒了啊?那煊儿可不能回去陪伴她的,这风寒可是会传人的,煊儿年纪少,身子弱,怎能陪在病人身边呢?若老夫人着实想念孙子,告诉她让她养好身子,哀家便命人送煊儿出宫去陪她住几日。”
李湘语听得此言,便知皇太后有心阻挠,但是,煊儿却不能继续留在宫中,她想了一下,道:“皇太后,老太太其实并非风寒,不过是思念孙子太过才至病倒,煊儿是老太太唯一的孙子,入宫这么久不得见,难免会郁结成疾,求皇太后体恤老太太年迈,准煊儿出宫去陪伴在身侧,妾身保证,等她病好之后,一定会马上送煊儿回宫陪伴皇太后的。”
皇太后淡淡地笑了,“一会是受寒,一会说思念孙子,到底哪句才是真话?”
李湘语道:“皇太后,这煊儿是老太太的孙儿,老人家想念孙儿,这并没有过错的。”
这话软软的,倒是犀利得很,是啊,孙子是人家的,人家老太太想见,她若是拦着,便是不近人情。
皇太后挑眉,“做祖母的想念自己的孙子,自然是没有过错的。元肃啊,不是哀家不想让煊儿出宫去,只是,你母亲早些日子入宫见过煊儿,并且恳求哀家代为抚养煊儿,哀家问她原因,她怎也不愿意说,其实哀家也很奇怪,只是她不愿意说,哀家也不便问太多,只答应了她。这过了几日,她又因为思念煊儿成疾,可真是奇怪得很,这样吧,哀家到底是答应她在先,你回去转告她,如果她真的想接煊儿出宫去,便养好身子亲自来一趟,哀家让煊儿跟她出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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