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婷烦躁地皱皱眉头,一言不发地躺到床上,双手枕着头,眼睛呆呆地盯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
在客厅里,周晓斌已经开始神气活现地预定包厢。
“锦绣宾馆餐饮部吗?我姓周,是你们那里的V客户,有贵宾卡的,麻烦你给我订一个七八座的包厢,我们大概六点左右过来,订好后请告诉我包厢号。”
肖曦在旁边说:“小周,麻烦你给我也订一个包厢,四五个人的,最好与你们的包厢挨在一起,我也有几个朋友要在那里吃饭。”
周晓斌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又不好细问,只好又跟那个接待员说还订一个小包厢。
李传伟不满地问:“肖曦,你既然要跟朋友一起吃饭,怎么又答应小周?故意捣乱是不是?”
肖曦心里对这个油滑势利的老狐狸反感至极,存心要黄了他这笔贷款,神色上却丝毫不露出来,若无其事地说:“刚刚小周说了:我跟他在这里见面,是一种缘分,说要跟我喝几杯酒,那就喝呗!至于我朋友那里,我跟小周喝过酒后,过去敷衍一下就行了,没关系的。”
周晓斌以为他想要灌自己的酒,冷笑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李叔叔,这位老兄气量宽宏,酒量应该也很大,等下我倒要好好地敬他几杯。”
大概五点四十左右,李传伟把李婷从卧室叫出来,几个人一起往楼下走去。
在路上,肖曦打电话问苏瑾瑜到了哪里,得知她半个小时后可以到达,便将周晓斌刚刚订好的包厢号告诉她,让她和吴行长一起过去。
几个人到了包厢后,周晓斌又开车去建行家属区,将周本清接了过来。
周本清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胖子,个子不高,身材与他的侄儿一样,矮矮墩墩的,戴一副金边眼镜,一张老面馒头一样的肥脸,嘴巴紧紧地抿着,脸皮紧紧地绷着,一幅目中无人的样子。
当李传伟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并躬着腰伸出手准备与他握手时,他才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恩赐一般伸出半个手掌来,让李传伟握了握,又快速抽回,然后漫不经心地打量了包厢里的人一眼,忽然看到端坐在椅子上不动的肖曦,脸上顿时露出不悦的表情,沉声问周晓斌:“那个后生子是谁?是你的朋友?”
李传伟见包厢里的人都站起来迎接周本清,唯独肖曦端坐不动,心里火冒三丈,又不好骂他,只好赔笑说:“周行长,他是我女儿的一个朋友,县医院的大夫,年轻不懂事,请您谅解一下。他本来是在隔壁包厢吃饭,现在是过来坐一坐,等下他就走了。”
周本清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到主位上,不满地对李传伟说:“李总,今天我是看在你很快就要成为晓斌岳父的份上,才过来吃这顿饭。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与企业的人或者是要贷款的客户吃饭的,那样影响不好,你应该心里清楚。”
李传伟忙恭维说:“我清楚,我清楚。周行长是最清廉的领导,您的好品行在我们企业界有口皆碑。今天您能够来吃我这顿饭,确实是给了我最大的面子。感谢,非常感谢!”
周本清从包里拿出一包“和天下”香烟,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斜眼看着肖曦,对李传伟说:“李总,下次请人吃饭,最好注意一点:无关的人不要出现在酒桌上,否则的话,话也说不痛快,酒也喝不痛快,气氛也搞不起来,你说对不对?”
李传伟知道他是在说肖曦,脸红了红,心里懊悔无比,可又不好说肖曦是他侄儿叫过来的,只好连连说“对不起”,又对肖曦使眼色,示意他赶快过去。
肖曦站起来,笑道:“周行长,真对不起,是我破坏你们的气氛了。我的朋友几分钟就到了,我一个人到隔壁包厢去也无聊,就站在这里等一下他们,您不会有意见吧!”
周本清见他不卑不亢的,说出来的话明明很难听,却又不好怎么去责难他,只好皱着眉头转过脸,没有理睬肖曦。
周晓斌本来是想跟肖曦同桌,用酒灌倒他,让他在李婷面前当场出丑的,没想到他叔叔有意见,便也不做声,抬眼看看李婷,却见她面无表情地坐在对面,既不看自己,也不看肖曦,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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