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完,胸口一阵起伏,在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后,他脸上升腾起不正常的红晕。一手将手里的那些文书拍飞,“岂有此理,这些大臣他们……他们就是这样帮朕分担解忧的……”
原来最近朝堂局势风云诡变,在东厂的秘密监视下,发现朝堂上几个权臣在没有了陆淮起这尊大佛的坐镇下,开始大肆发展他们各自的势力。有的甚至把手伸向了边关,在边关的军营里拉拢将士。
众所周知,一支军队想要打赢敌人,最基本的一点就是要上下一条心。可这些权臣在军营里拉帮结派,变相的分散了军队的凝结力,可能会造成上令下不能施的尴尬局面。
这样仗还没有开打,他们内部就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这样还能打赢战役?
皇帝一想到对西梁虎视眈眈的北齐,一颗心就像是被人放在火上煎烤着。
曾经他还天真的以为只要能除掉陆淮起,他这个皇帝就能掌控朝堂大局,西梁的江山就还是属于他们慕氏的。现在看来,他真的是太天真了……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高君慎那里有消息吗?他居然潜心布下这么大的一个局,就不会轻易的放弃放弃这唾手可得的成功。”
皇帝恹恹的看着面容镇定的沈青黎。他现在是个并没有什么实权的皇帝,他身边所能仰仗的只有沈青黎了。
这个女人……真的是他人生的贵人。
难以想象,他的生命里要是没有她,他会不会走到今天。
沈青黎在进宫的路上已经想好了一切了,“皇上,我们在北齐安插的人在前段时间传来消息说高君慎仍是对外称病,我想既然他没有在北齐露面,那应该是还龟缩在西梁。最近的梁京城大乱,北齐那里的大军又虎视眈眈,能解决当场局面的最好方法可能就是……擒贼先擒王了……我已经想到怎么引诱他出现了……”
高君慎是个非常狡猾且阴险的人,这样的老狐狸在吃过几次亏后,轻易是不可能露面的。他现在享受的是躲藏在暗处戏弄他们的那种愉悦感。
能引出他的最好办法就是……先麻痹他,再让他膨胀,以为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前期他们已经先将他麻痹了,现在西梁动荡的局面也应该足以让他的野心膨胀了。这些网都撒下去了,她该放鱼饵了。
“你想……”看到她抻着腰就那么笔直的站在那里,没有慌乱,脸上的神情又一直那么淡然,皇帝心里一暖,突然就觉得只要她在,所有的风雨都会过去的。
沈青黎挺起了高高隆起的小腹,“陛下,我下面要做的事情可能会有些危险,不过……这件事情也只有我能做了……”
高君慎自以为斗倒了陆淮起,现在他想毁掉的除了西梁外,可能就剩下她了。
皇帝还想劝她,但她一副心意已决的模样,根本不容皇帝再多劝说了。
最后,皇帝也奈何不了她。
几天后,身为陆淮起的夫人,沈青黎主动上书给当今皇帝,希望能带着府里的亲眷离开梁京城。皇帝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斟酌再三后,最后又在一大帮官员的劝说下,终于同意放他们一行人离开。
圣旨一下,陆府的人很快的就收拾细软行李,三天后的一个早晨,天才刚蒙蒙亮,紧闭的陆府大门一开,几辆马车在一群武士的簇拥下离开了陆府。
临行前,沈青黎忍不住下了马车,又让人把陆府牌匾一起摘下带走。
马车一路走走停停,最后离开了梁京城。
马车里,小承曦抱住沈青黎的一只胳膊,有些不舍的问道,“娘亲,梁京城有爹爹的回忆,我们要是去了别的地方,那里就没有爹爹了。我想他了……”
沈青黎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没关系,美好的回忆是可以再创造的。咱们以后……一切都会好的……”
小承曦并没有听出了沈青黎话里蕴藏着的意思,但怕沈青黎担心,她还是轻点了点头。
一行人最后在离梁京城有千里之外的沧州落了脚。因为之前就提前派人来沧州探路了。所以他们一到沧州就住进了刚买下的庭院。
远离了梁京城的喧闹,他们一家人隐藏起身份,像是普通的老百姓一样过起生活来。
一直在暗中注视着沈青黎他们的高君慎,将他们一家人日常的生活监视了个遍后,终于在某一天对他们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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