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有些事情可以低头,但有些事情,是绝对不能低头的。
即便,如今她奉旨随侍他身侧,身份却仍是极致荣宠的皇后娘娘,颜妃再得宠,也只是个宠妃,她可以给身为皇上的他煮茶,但颜妃绝对不行!
似是早已料到会有此反应,离灏凌眸色深了深,语气冷淡道:“你敢忤逆朕的意思?”
迎着离灏凌冰冷的眸,袁修月的脸上不见一丝恐惧,唇角微微勾起,她悻悻问道:“皇上不能杀了臣妾,又说过不不会如臣妾所愿废了臣妾……如今臣妾住在冷宫,皇上也不能将臣妾打入冷宫,皇上打算如何处置臣妾的忤逆之罪呢?”
“你……”
怒火于顷刻间上扬,看着眼前怡然无惧的袁修月,离灏凌心意微动,竟有片刻失神……
扰了春梦
袁修月以为,离灏凌又要怒了,却不曾想,她等了半晌,仍不见他发作!
不明所以的迎视着离灏凌温柔的眸子,睇见他深邃黝黑的瞳眸中,隐隐闪过的那抹柔色,她心中不觉惊喜,反倒直觉如芒在背,浑身都开始不舒服起来。
“咳……”
轻咳一声,打破厅内沉寂,她不等他应礼,便兀自起身,行至小灶儿前,垫着手巾将茶壶提起,将煮好的茶水缓缓注入茶盏。轻轻的,将茶盏掬于手中,她浅笑辄止的递到离灏凌面前:“皇上日理万机,合着经过方才一番折腾也该渴了,若现下实在想不出该如何处置臣妾便先不想,先来喝口茶顺顺气儿……如何?”
在离灏凌记忆深处,曾经有一个女子,在面对另一个男人的怒火时,也如袁修月一般,镇定自若,不曾有过一丝慌张与退缩……眼前,袁修月倔强的眸,看似淡泊却又透着几分强势的个性,与她竟是如此的相似。
心神微敛,凝着袁修月明眸善睐的样子,离灏凌惊觉,就在方才,就是她……竟触动了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皇上?”
见离灏凌迟迟不曾接过茶盏,袁修月眉梢轻抬,将茶杯再次举高。
“朕若不去想,岂不是便宜你了?”垂眸看了眼身前热气腾腾的茶水,却不曾接着,离灏凌好看的眉心微微拧了起来:“你可知道那只古董瓷瓶是早年番邦进贡的珍品,世上再见不着第二个了。”
“世上本就没有一抹一样的东西!”
淡淡一笑后,袁修月眉心一窘,不禁似笑非笑的问道:“皇上是真的稀罕那只瓶子吗?”
“皇后以为呢?”
冷冷一笑,离灏凌以反问将问题重新推了回来。
“依臣妾看来,皇上只是跟臣妾过不去罢了!”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袁修月微微抬手,十分自然的拉起他的大手,将手里的茶盏塞到离灏凌手里,老生常谈道:“既是臣妾让皇上如此不快,干脆皇上就把废了臣妾吧!”
“你想的美!”
抬手拂掉袁修月的手,离灏凌厌恶的将茶盏放在桌上。
见他如此,袁修月撇了撇嘴,便不再多言,径自别过头去,又全神贯注的煮起茶来。
他不是说过吗?
她日后在他身边闲来煮茶,有危险护驾!
既是眼下安静了许多,他又一时无法决定要如何处置她,那她便恪守本分乖乖煮茶好了。
反正多做事,总是不会有错的。
见状,离灏凌脸色一黑,脸上尽是深深的不悦之色。
薄唇紧勾,眉宇皱起,他刚要出声,便见早前带袁修月过来的紫衣内侍进殿:“启禀皇上,派去南陵的人回来了。”
闻言,他眸色一亮。
愠怒的视线,冷冷的自袁修月身上掠过,他转身向外,头也不回的出了寝殿。
皇上一走,姬恒自然也跟着离开。
须臾,偏厅里除了袁明月,便只剩下当值的宫人了。
暗暗的叹了口气,袁修月将派去南陵的人好好的在心里感激一番。抬眸之间,视线不经意扫过倚立在厅门处的绝色女子,她动作一滞,旋即怅然轻叹道:“不好意思,扰了妹妹春梦……”
宠妃颜如雪,身段妖娆,盈盈一握,眉眼间难掩妩媚风情。
面对袁修月的怅然轻叹,她的脸上不见一丝不悦之色,而是莲步款款,在袁修月身前福身一礼,温雅声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袁修月眉心轻皱,深深打量着眼前的颜妃,温和笑说:“妹妹觉得,本宫现在像是万福的样子吗?”
“像不像不要紧,重要的是,敢惹怒皇上,却能全身而退的,娘娘是第一人!”微微抬眸,对袁修月清淡一笑,颜妃再次福身:“皇上不喜欢有人留宿夜溪宫,还请娘娘容臣妾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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