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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暻的眸子瞬间变得愈发幽深,喉咙里像是灌了沙子似的干痒的厉害,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垂着视线目光盯着骆心安的皮肤,不见日光的部位比别的地方的似乎更白皙几分,像凝脂一样白中带着一点淡淡的水红,粉雕玉砌似的,让他根本挪不开视线。
以前老皇帝往他床上塞了那么多女人,可他看一眼就倒尽了胃口,再多看一眼就觉得是污了自己的眼睛。
唯独是骆心安,就这样手足无措的站在角落里,像一只虾米一样恨不得把自己蜷成一团的样子,却让聂暻的心疯狂的跳动起来,全身像是烧起来一样,恨不得立刻把这个人撕碎整个吞进肚子里。
想到这里,他的瞳孔危险的眯了起来,漆黑如夜的眼睛倒映着骆心安此时的样子。
她看到了自己被压在角落,脸上还狼狈得沾着刚才剧烈咳嗽后得眼泪和口水,面色通红的样子。
这幅样子让她头皮一阵发麻,羞耻又窘迫的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你放开我,我现在不想跟你扯这些!”
说着她挣扎着就要离开,聂暻又把她拽了回来,这次骆心安真的急了,毫不犹豫的张开嘴,对着聂暻的脖子就是狠狠一口,“王八蛋你到底想怎么样!从一开始你就是故意糊弄我,看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耍的团团转很好玩么!”
聂暻任凭她咬,双手紧紧地箍住她的腰,把她所有的退路全部封死,强势又不容撼动把她按倒在池边,目光炙热,理所应当的说,“是又如何,我就是故意装作不会游水,故意沉到池底糊弄你,你完全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见转身就走,可你不仅留了下来,还不顾性命的救了我,所以我现在就想听你一句真心话又怎么了?”
骆心安被他堵的哑口无言,当时救人的那一刻,她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么多,身体已经先于脑袋跳进了水里,等到现在冷静下来她才觉得后怕,如果聂暻是真的溺水,就凭她刚才呛水的那一下,两个人这时候早就已经送命了,可她当时竟然就这么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我都说了,那是因为你是王爷,我要是不救你,自己也得没命。”
“那你大可以马上去外面叫下人,没必要自己跳下来,更没必要在自己快要淹死的时候还紧紧抓着我的手!”
聂暻陡然沉下去的声音一语成谶一般把骆心安一下子给噎住了,“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聂暻步步紧逼,本来两个人就已经“坦诚相待”,这会儿他整个人都压在了她身上,一只手悄无声息的潜入身后箍住骆心安的脑袋,逼得她不得不抬起头,避无可避的跟他四目相对。
“因为你心里有我,你喜欢我喜欢的连命都可以不要了,是不是?”
骆心安从没有被人逼的这么慌不择路过,聂暻这种笃定的口气让她的心口一阵阵发慌,忍不住口不择言,“咱俩现在都已经这样了你还问我这些有意思么,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死缠烂打!”
“死缠烂打?”聂暻并没有生气,轻笑一声,低头用力啃了她嘴唇一口,“要是死缠烂打能逼出你一句实话,再没脸没皮的事情我也做得出来!咱俩已经这样了是什么样?你敢说我的话不是真的,只要你敢说,我现在立刻就放你走!”
“我……”骆心安立刻就想反唇相讥,可是当嘴巴张开的一瞬间她的喉咙里却像自动失声一样,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明明就是一句“你别自作多情,我没多喜欢你,最多就是看你顺眼咱俩凑一起图个乐子,没必要说这些肉麻的情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但她就是死活也说不出来。
她可以面不改色的跟任何人说谎,但惟独对聂暻不行。
她知道自己是喜欢这家伙的,否则也不会跟他发展到这个程度,但她不想随便把这句话说出口,更不想许下任何承诺,因为一旦由她主动说出这句话,以后就再也没了翻身的机会。
她已经跌过一次,还摔的那么惨,甚至连命都丢了最后也只是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之前就是她太早把一颗心毫无保留的挖出来送到对方手里,所以才会被别人如此轻视的弄碎碾烂。
正因为摔的太狠太痛,所以她学乖了,既然喜欢了那大家就合则来不合则散,等哪天再被人厌倦的时候,她也可以潇洒的拍拍屁股离开,不至于再次输得一败涂地。
现代的一夫一妻制都没法管住男人的心,更何况她现在已经身在三妻四妾都是稀松平常的古代。
之前不知道聂暻的身份,或许她还能有点期盼,可现在聂暻既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就更要肩负起皇家传宗接代的责任,以后他也会像其他男人一样,娶各种各样的女人进门,哪怕他现在嘴上说着要跟自己成亲,以后或许也会对其他女人这么说。
她只想找个专一的男人安稳的过一辈子,不愿意过尔虞我诈的日子,所以不论是拜堂成亲,还是聂暻现在口口声声的逼问,她除了逃避,真的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看她突然苍白下来的脸色,聂暻的心收紧了几分,口气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但搂着她后腰的手却没有放松,“心安,你别拿我跟别人比,不能因为别人伤过你,你就拒绝所有想接近你的人。”
骆心安一听这话顿时愣在当场,聂暻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他还知道些其他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水冷了,我要上去。”她慌乱的一下子推开聂暻,扭过头就想逃走。
聂暻拦腰把她截住,目光深沉如夜,一瞬不瞬的锁住她的眼睛说,“你虽然没说,但不代表我猜不出来,你以前是不是心里有过喜欢的人?我每次提到‘拜堂成亲’这四个字的时候,你都在逃避,就像现在这样,你心里并不是这样想的,却不肯给我说实话。”
“我猜不出来你心里想的那个人是谁,也没兴趣去猜,但既然你没有嫁给他,就证明是他辜负了你,你不能因为一个畜生的所作所为,就这样对我,这对我不公平。”
骆心安一下子懵了,她没想到聂暻竟然把她看的这么透,明明她关于赵子铭的事情一个字都没有跟他说过,这个男人竟然全都猜了出来,这一刻她甚至都不敢继续追问下去,因为她感觉自己隐藏在心里最丑陋的伤疤被揭露了出来。
过去的回忆是她最愿意回首的往事,一旦被人揭穿,就让她回想起曾经的自己有多么的傻逼,这种被人看透戳穿的感觉,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样羞耻,让她一瞬间难堪的根本抬不起头来。
聂暻捧着她的脑袋,低下头用嘴唇浅啄着她的嘴唇,慢慢的摩挲,并没有像之前一样深入其中,他把骆心安完全的搂进怀里,像一座山一样将她严丝合缝的紧紧包围,过了一会儿才沉声开口,“我总感觉你心里有好多秘密,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总有一天你会愿意告诉我,我会把你娶进门慢慢的等,反正这一辈子这么长,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等我们老了只剩下彼此,你憋不住的时候找不到其他人,也就是会跟我说了。”
说到这里,他甚至露出一抹略带孩子气的笑容,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眉眼弯起,轻声说,“我身体不好,你不要嫌弃我,我有时候走的也不快,你要记得等等我,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不管你以前受过多少委屈,我都会帮你一一讨回来,伤害过你的人畜生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但你要给我这个机会,让我知道不是我一个人在瞎忙活。”
“心安,我只要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求你给我这个机会行吗?”
一个王爷竟然低三下四的说出这样的话,他墨色的眼睛里一片纯净,就像他坚硬外表下的那颗柔软的内心一样,他或许脾气非常糟糕,甚至连最基本的待人接物都不会,但是在这一刻,他却亲手把自己的心挖出来捧到了骆心安面前。
这或许是他活了将近三十年以来,第一次说了这么多话,说到“以后只我我们两个人”的时候,那张英俊的脸上甚至还泛起了一层羞赧,他是这么纯粹,没有任何花言巧语,可是却让骆心安的心剧烈的颤抖起来。
心口那道始终无法愈合的伤痕,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慢慢的抚平,被熨帖出滚烫的温度,像熊熊的烈焰被平静宽广的大海温柔的覆盖,这一刻,骆心安的眼眶一阵酸涩,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轻而落泪,但是她根本忍不住。
从没有一个人这样看透过她对感情的畏惧之心,也从没有一个人还没等到她的回应就开始不切实际的幻想白头偕老……可这些却恰好切中了她的心里最柔软的部分。
她与赵子铭相恋十年,换不来的一颗真心,聂暻就这样热忱的送到了她面前,只要她愿意伸出手,这个男人和这颗真心就都是她的。
这时聂暻捧着她的脑袋,又一次炙热的吻住了她的嘴唇。
骆心安没有再逃避,她也不想再逃避了,她并不是不喜欢聂暻,只是不看好他们的未来,可她明明对感情已经又惧又怕,却仍然愿意再赌一次。
或许这一次牵住这个男人的手就是幸福,又或许往前再迈一步仍然是飞蛾扑火,但她这一次愿赌服输。
她仰起头,主动搂住聂暻的脖子回应了这个吻。
聂暻愣了一下,一下子倒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了,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骆心安,一开口声音都不稳了,“你、你这是……承认喜欢我的意思了?”
骆心安抬手擦了擦唇角因为两人嘴唇分离而拉出来的银线,被这家伙突然的手足无措给逗笑了,刚才明明那么强势凶悍的一个人,怎么就因为她的主动一吻突然就害羞成这个样子。
她唇角勾起,稍踮起脚尖把聂暻的头拉下来,又一次主动吻了上去,这一次她的舌头伸了出来勾勒着聂暻唇线的轮廓,聂暻全身一僵,骆心安顺势不轻不重的咬了他一口,“傻瓜。”
聂暻愣了一下,接着像被巨大的狂喜砸中了一样,片刻陡然回过神来,连一句话的时间都不愿意浪费,猛地捧着骆心安的脑袋狠狠地吻上来,重新夺回了主动权。
他的心跳的像是直接从胸口跳出来,动作凶狠又火辣,像是等待已久的猛兽终于可以痛快淋漓的撕咬自己的猎物一样,恨不得把骆心安整个人吞下去。
他的手扯住骆心安的头发,逼得她不得不完全仰起头承受他的攻城略地,嘴唇和鼻尖全是男人的味道,嘴唇被撕咬的又疼又麻,隐隐的还尝到一丝血腥味儿,胸膛一阵阵发闷就快窒息而忘了。
“唔……够……够了……嗯……我、我透不过气了……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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