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皇后身子陡然一僵,不敢置信的看着聂毅,不敢相信他为了骆心安这个女人,竟然敢当场跟她这个母后唱反调,而老皇帝也一摆手,没有准备立刻追究骆心安失礼的事情,这让皇后的脸色彻底的阴沉了下来。
四个人的针锋相对,骆心安根本就顾不上去看,此时她一心都扑在了眼前这个小宫女身上,一边继续帮她清理嘴里的异物,一边听旁边跟着来的另一个宫女哭诉道:
“……从她失足掉进池塘里到现在都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她会不会死啊……都怪我不会泅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沉底却没办法救她……求求你救救她吧!”
骆心安一听这话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弄明白了她窒息的原因,快速清理出她嘴里的水藻和异物之后,旁边的王大夫也走了过来,用手一探她的鼻子,当即变了脸色,“这人……已经没气了!”
又快速探了探这宫女的脉搏,没有一丁点跳动,他叹息一声直接放下了随身的药箱,对旁边的骆心安摇了摇头,“……这人已经呼吸脉象全无,已经根本不可能救回来了,公公放弃认输吧。”
一听这话,所有人似乎都没怎么惊讶,好像已经料定这种情况已经无力回天,纷纷用可悲又可笑的目光看着骆心安,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还能怎么折腾。
而这时,骆心安却神色坚定的抬起头看着王太医,“她还有心跳,绝对能救回来!”
可骆心安却神情不变,快速解开这宫女的收紧的领口和衣衫,接着把脑袋贴到了她胸口,接着倏地抬起头,眼睛里全是光芒,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她还有心跳!还有的救!”
说着她不顾全场的哗然,双手合十死死地按在宫女的心口,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按,一边按一边在她耳边说,“别放弃!醒过来,千万别放弃!”
她从没想过自己在古代还能第二次用到心肺复苏,而且还是在聂暻面前。
说实话在尼泽尔定下这一局比试医术的时候,她的心里远没有表现出来的这样淡然,除了基本的自救常识,基本对医术一窍不通,但是有句话叫输人不输阵,她既然是来赌的,也早就做好了输得一败涂地的准备。
但谁想到尼泽尔却聪明反被聪明误,帮了她一个大忙,他以为把这个窒息的宫女留给她就能万无一失,却没想到骆心安若是碰上癫痫症才是真的束手无策,碰上个溺水,倒反而给了她反败为胜的机会,毕竟她的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可是拿着堂堂靖王爷练过手的。
想到这里,她偏过头突然颇有意味的挑眉看了聂暻一眼。
这道目光太有深意,还带着浓浓的调戏和玩味,这样的眼神落在聂暻眼里不亚于赤-L-L的勾引,他的呼吸陡然一紧张,接着紧紧地攥紧了椅子扶手。
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候,本王的王妃竟然还有工夫抛媚眼勾引本王,简直是……太不知羞耻了!
本王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再大庭广众之下这么YN-荡,就算要勾引他也只能在屋子里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可如今一看他的王妃估计把他的话都当成耳边风了,夫纲何在!?
聂暻呼吸一窒,全身都绷成了一条直线,装哪怕表现的神色再紧绷不悦,可耳朵却霎时间红了一层,他掩饰似的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趁机瘫着脸瞪了骆心安一眼,像是在说:别胡闹先办正事,有骚回去发!
骆心安嘴角一翘,暗自在心里坏笑一声,给自己打了打气,接着深吸一口气,托起这溺水宫女的下巴就把堵住了她的嘴巴。
一片死寂之后,接着整个紫云殿里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听“砰”一声响,一个茶杯砸在了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聂暻刚喝下去的那口茶还没等咽下去就直接喷了出来。
“咳!咳咳……咳咳咳……!”他这一下呛得太狠,直接剧烈的咳嗽起来,憋得一张脸通红,显然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骆心安,你他妈翻了天了!就算是女人你也不能直接亲啊,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相公!
他在心里暴躁的吼了一嗓子,一张脸瞬间一阵红一阵绿,原本冷淡面瘫的脸上因为纠结的表情而变得格外奇怪,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骆心安亲在别人嘴上的唇瓣,那表情别提有多糟糕了。
很显然,周围人的反应比聂暻好不到哪儿去,就像一颗闷雷直接在大殿里炸开一样,所有人在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的一瞬间,整个大殿的房顶都差点被掀起来。
这些封建保守的古代人,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平日里男女之间就算是个眼神都是欲言又止欲说欢迎,就算心里再思慕对方也是发乎情止乎礼,谁敢这样大庭广众的直接亲吻?!就算其中一个是太监,那也半个男人,怎么能办如此荒-YN无耻之事!
有的害羞的女子直接尖叫一声,赶忙用袖子和扇子挡住眼睛,好像看到了什么误会的事情,旁边的男人也都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阻拦此事。
而骆心安早就料到他们会是这个反应,这会儿就直接屏蔽他们的目光似的,一只手紧紧地托着宫女的下巴,不停地往她嘴里灌氧气,一双眼睛却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聂暻身上。
她一瞬不瞬的看著他,黑色的瞳孔在四周的烛光映衬下闪闪发亮,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一样,似深潭幽谷,牢牢的锁住聂暻的眼睛。
聂暻一瞬间愣住了,就像被人施了定身咒一样坐在那里,一动都不能动,满眼里都是骆心安那双充满情谊的眼睛。
他像来知道骆心安长得好看,也知道她有一双灵动的眼睛,当初他第一次在青云观见到她的时候,就是在自己怪病发作之时,那时候他整个人如坠谜窟,眼前一片黑暗,根本就分不清自己在哪里,但是当他苏醒过来,第一眼撞上的就是这一双明亮如墨的眼睛。
以至于,他很清楚的知道,就算没有炉鼎和他怪病的牵引,他也会爱上骆心安,就是因为这双眼睛有种摄人心魂的魔力,让他看上一眼都仿佛要万劫不复。
这个时候,骆心安抬起了头,胸口剧烈的起伏,手上还在不停的按压着宫女的心口,而眼睛却一直看着聂暻,这个时候她换了一口气,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嫣红的嘴唇泛着一层湿漉漉的水光,因为长时间的按压而微微红肿。
她因为缺氧而微微张着嘴唇,在聂暻的角度能看到她嘴里若隐若现的舌头,他的呼吸一下子也急促了起来。
这个时候骆心安深吸一口气,重新低下头王宫女嘴里灌气,但眼睛里却是狡黠的笑意。
就是这个笑容像惊雷一样彻底炸碎了聂暻的理智,让这原本无比正直纯良的人工呼吸霎时间变了味道,仿佛骆心安此时此刻真正亲吻的人事他聂暻。
他的脸瞬间涨红了,喉咙里就像灌进啥子似的,干痒沙哑的厉害,下意识的舔了舔已经干燥无比的嘴唇,想要赶快挪开视线,可眼睛却像长了钉子似的,牢牢地落在骆心安的嘴唇上,怎么都舍不得离开。
明明两个人隔着很远,只是遥相对望,却比两个人之间任何一个吻都要煽情。
骆心安本来只是想要逗逗聂暻,告诉他自己当初就是把你这么救回来的,这是很正大光明的抢救手段,才不是你说的什么吃你豆腐占你便宜,可逗着逗着,她却发现聂暻的目光变了。
那双深邃的墨色眼睛瞬间黑了一层,眼睛微微眯起,露出危险又充满掠夺的目光。
尤其在他舔嘴唇的那一刹那,骆心安的脸控制不住的有些发热,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彼此都瞬间回忆起当初在青云观初次相遇时的那一个“吻”。
明明当初骆心安是抱着那么坦荡的救人之心去给聂暻做的人工呼吸,可现在像来竟然也染上了几分暧昧的颜色,她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到现在还能清楚的记得第一次碰到这家伙嘴唇的触感。
他的嘴唇就像他这个人一样,看起来是浅色的薄薄两片,冰冷冷的让人觉得有些薄情寡义,可一旦真的触碰上去,就会发现异常的柔软,甚至还带着丝丝的暖意。
一旦想起这个触感,骆心安的脸又红了一层,赶紧压住自己胡乱跑偏的心思,想要集中精力继续做人工呼吸,可这个时候聂暻却眯着眼冲她一挑眉毛,舌尖勾勒着唇形滑了一下,这让骆心安瞬间想起两个人接吻的时候,这个家伙就喜欢用舌尖一点点的摩挲她的嘴唇,等她放松戒心的时候,再抓住机会大举攻入攻城略地,卷着她的舌头缠绵的打圈噬咬,简直像下一刻就要把她吞下去一样迫不及待。
想到这些,骆心安的脑袋嗡一阵响,等意识到自己给人家抢救的时候脑袋里竟然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时间整个人都乱了,慌乱的抬起头,狼狈的避开聂暻炙热掠夺的目光,“尴尬的干咳几声,接着大大的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乱七八糟的心思,一边按着那宫女的胸口,一边低下头,刚要给她继续灌气的时候……
“咳……咳咳……咳咳咳……”
一声剧烈的咳嗽声突然响起,那宫女猛地咳出一大口水,接着整个人像是终于灵魂附体一般,狠狠地打了个哆嗦,剧烈的喘-息几下,接着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骆心安倏地瞪大了眼睛直起了身子,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旁边的王太医愣了片刻,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等听到动静再一回头,惊得像是触电一般猛地跳了起来,目瞪口呆的指着不断往外咳水的宫女,震惊的连声音都在发抖,“人……人醒了!陛下!这人竟然被救活了!她醒了!”
一句话宛如惊雷直接在紫云殿里炸开,瞬间所有人的瞪大了眼睛,老皇帝更是惊的直接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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