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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受了伤应该跑不远,或许这会儿正躺在哪块草丛里也说不定,就在这里,所有人地毯式搜索,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行动起来,眨眼之间就消失在四面八方的草丛之中。
聂暻攥住腰牌,阖上了深邃的双眼,按说他并应该为了一个副将就这样随意的追出来,但若不是身边这两个副将一直忠心耿耿,陪他多少次出生入死,恐怕也不会有今天这场大捷。
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他到底干不出来,所以这个人他必须完整的带回去。
正陷入沉思,耳边突然传来一缕不寻常的风声,他陡然回过头,“谁?”
可四周寂静无声,别说是有人,甚至连一丝蝉鸣都没有。
聂暻心中一跳,觉得眼下静的有些古怪,就算此时夜深人静,至少还应该有那些他派出去的将士搜查的声音,怎么可能这会儿一丁点动静都没有?
糟了!
他猛地想到了什么,疾步跑了出去,绕过一片草丛他陡然看到熟悉的身影,再走近一看这十几个他刚刚派出去的人,此时却全都咽了气,变成尸体躺在了这里。
他们被人割破了喉咙,一刀致命,身体甚至还带着热气儿,显然才刚咽气不久。
十几个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被人给杀了,而他却没有听到一丁点动静,这怎么可能?!
聂暻冷凝的皱起眉头,紧紧攥住手里的银弓,目光不动声色的扫过隐在黑夜中的草丛,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沙沙的声响。
“谁!?”
他猛地回过头,手中的白翎箭已经箭在弦上。
夜色之中一道黑影从草丛之中走出来,他的身形踉跄,每走一步都像是用了极大的力气,仿佛一阵狂风就能直接把他掀翻在地。
“王爷……”
沙哑微弱的声音传来,聂暻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人正是那个失踪的副将,此时随着他慢慢从黑暗中走出来,惨淡的月色洒下来聂暻才发现他竟受了重伤,全身都是血,一张脸被血污染得几乎看不清五官。
聂暻心动一震,“怎么是你?”
副将跌跌撞撞的想要走过来,可刚迈出一步就扯到腿上的刀伤,一下子摔倒在地,可即便是这样他仍然咬着牙往聂暻的方向爬去,“王爷……是属下没用!都怪属下一时冲动才害了这么多兄弟!属下该死,已经无颜面对王爷,这就以死谢罪!”
说着他抽出随身的配刀就往肚子上捅,聂暻一把白翎箭射出去,一下子把他的佩剑打在地上。
“男子汉大丈夫怎可轻言生死,先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身上的伤口哪儿来的,这些将士的死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副将哽咽痛哭的跪在聂暻跟前,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跪伏在地上嘶声道,“……是属下自私贪功,本想抓住那蛮子的首领立上一功,当时就想都没想追了上去,属下以为他一届穷寇,又在大火之中受了伤,抓住他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谁想到这一切竟都是计!”
“他故意在我们交手之时装出重伤的样子,而且还保留了一大部分实力,趁属下不被的时候突然用了杀招,属下功力不济,虽奋力反抗但仍然被他打的身负重伤,正好这时这些兄弟们发现了我们的踪迹,及时出手,那蛮子被我们围剿的逃脱不得,竟突然使出杀招将所有兄弟给……”
说到悲痛之处,他抽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使劲抹了把脸才勉强发出声音,“……属下愧对死去的诸位兄弟,愧对王爷和大晟,已经无颜面在苟活与世上,请王爷赐死!”
聂暻不动声色的眯了眯眼睛,“你说这蛮子隐藏了实力,所以将你打伤,然后在走投无路的时候还杀了这么多的将士?那为何他惟独留了你一命?”
“……当时他出杀招之时,属下被打成重伤陷入昏迷,他以为属下已经死了,这才逃过了一劫,可与其这样不明不白的活着,还不如跟兄弟们一起去了来得痛快。”
说着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和泪痕,这个时候才发现聂暻竟然是孤身一人,他神色一凛急忙道,“王爷怎可孤身前来,这里太危险了!那蛮子虽已是强弩之末,方才已经慌忙逃窜,但狡兔三窟,谁知道他同样的把戏会不会再玩第二遍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说着他像是突然找到了生存动力一般,踉跄着站起来,“此地不宜久留,让属下最后再护王爷一程吧,等王爷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之后,属下自当在驾自问谢罪。”
“唰”一声佩刀出鞘,他支起身子艰难的挡在聂暻身前。
仅仅是这细微的动作就已经让他用尽了全力,一张脸惨白,全身的鲜血不停地往下淌,刚想在前方引路却腿上一软,猛地向旁边倒去,而他身侧就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悬崖峭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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