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我喝的并不多,倒是一向可以掌控酒量的老马,喝高了。
老马哼哼唧唧的唱着自己喜欢的歌曲,从他的状态,我仿佛看到了喝醉的自己,是多么的难以照顾。他蹲在地上,像一只蛤蟆似的,打着嗝,然后一仰头,张开嘴,这场面让人想到练蛤蟆功的欧阳锋,我赶忙托住他的胸口,不让他立即吐出来,服务员眼疾手快的拿来了一只方便袋,老马这才趴在方便的里吐了起来,一边吐,一边哭,一边喊着:“都看着点,别让我把地毯弄脏,呕……”
我让服务员扶住了他,给他接了一杯水,等温度适宜了之后,又端给他,让他喝了下去。
老马抬起头,晃着脑袋,举着三个手指对我说道:“酒吧一定会支撑下去的,你快回去,骑着我那摩托车,我就不送了啊!”
我怔怔的站在老马身旁,总觉得他思维清晰的像是在装醉,居然还能顾及到地毯,还能顾及到我如何回去,如果不是亲眼看他吐的撕心裂肺,我真怀疑他是表演专业毕业的。
我让服务员清算了我和老马两个人的酒钱,结算之后,离开了酒吧,骑上老马的摩托车,再次一个人走在这黑夜中。这一刻,我有些怀念中山桥了,今晚的它是否依旧如我一样孤独呢?
即便我现在回去,面对的依旧是黑暗的房间,一个人孤寂着,倒不如选择一个熟悉的地方派遣寂寞,抱着这样的想法,我顺着路,朝着中山桥的方向行驶……
……
冷风中,中山桥上的游人依旧不多,相比于夏天的热闹喧嚣,我倒喜欢安静的它。停好车,我顺着桥面奔跑起来,想将所有的沉痛甩在身后,直到将它们彻底甩开……
在喘息中,我模模糊糊的好似看见了慕青的轮廓,可那肆虐的风却好似要将所有画面撕裂一般,于是眼前慕青的身影也随着风随着晃荡了起来,我停下脚步,用力的看着昏暗的远方,心中想应该不会那么巧合吧?
我立在原地,看着那个身影渐渐的朝我靠近,直到一阵香水味飘进我的鼻腔,我在真正意识到这并不是我酒后出现的幻觉,慕青如此真实的出现在我面前。
“你怎么会在这儿?”
“去你住处没找到,便到这儿来了。”
“你如此确定我会到这儿来?”
慕青手指轻轻敲击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对我说道:“迷信说法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强,实际上是我去了你住处,看到你屋子和17号住宅的灯都没亮,车子停在门口,便猜到你肯定是一个人,而你孤独的时候,必定回来这儿。”
慕青说完后,以一副让我自己思考的表情看着我,她终究是那么细腻,那么的了解我……半晌,我领会了她的意思后,问道:“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儿?”
一阵轮渡的汽笛声中,慕青没有什么情绪,她甚至没有看着我,只是望着身下那昼夜不息流淌的黄河水,说道:“我知道今天的事情让你为难了,也知道你肯定不痛快,更知道你会因此而情绪失控,可是我终究帮不上你什么,“从前”这两个字真的太残忍了……”
我叹息中沉默着,没有回应她的话,望着眼前的白塔山,日复一日的沉默,好似和始终掌控不了感情发言权的我一样,落下的唯有伤痛和沉默,想到这儿,我鼻腔内不能控制的传来一阵酸涩感,可是这种感觉只是小片刻,我便收起了自己的情绪,张开双臂,又一次以疲乏的姿态,拥抱这个带着寒意,却不缺深邃的夜。
慕青从身后取下琴盒,蹲下身子打开盒子,我这才注意到她是带着小提琴来的,她在沉默中拉起了那首《爱之喜悦》。
此刻,我不再去排斥这首曲子,整个人便在这深邃的夜里,欣赏起著名小提琴演奏家的成名曲,在悠扬的曲子中,夜和整个城市似乎更加的深邃了起来,路过的众人纷纷驻足聚拢,在沉默中欣赏着演奏,哪怕在黑夜之中,慕青也从不缺乏粉丝,她似乎自带光环……
在富有节奏的曲子中,远处高层建筑上散发出的灯光又黯淡了一些,可我的心中却燃起了一团火焰,将原本已经昏暗的世界照耀的一片透亮,我在那片火焰的指引下,心情有些不受控制,即便我以一个普通的听众自居,可是慕青的演奏还是让我酸了眼眶,而泪水就这么从我的眼眶里转了下来,我仰起头将那些眼泪咽回到肚子里,然后低下头擤掉了一把鼻涕,便迈着步子,跟随着被风带向远方的曲子,朝着桥头走去……
……
次日,我早早的赶到公司,在确认方俊谚到达办公室后,便敲响了他的门,得到允许之后,我从容走入办公室,带着歉意朝他微微鞠了一躬,然后等待他的指示。
他示意我坐下,却没有像往常那般直接说出责备的话语,这反而让我有些紧张起来,气氛在沉默中变得不那么轻松,甚至有些尴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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