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艘奢华的飞船,船上仅仅有宁渊和毛嘉冬二人。在用缚元镣铐将宁渊锁住之后,毛嘉冬似乎十分安心,任由宁渊在飞船上自由行动,只是偶尔将目光扫向他几眼。
立于飞船甲板之上,宁渊漫无思绪的望着下方迅速向后抛去的山川大地,高空冷冽的风拂过,将他的发稍带起。
毛嘉冬给他戴的这缚元镣铐乃是大唐皇室为执法使专门配备,拥有封锁元力,使丹田陷入沉寂的能力。宁渊戴上这镣铐后,再无法动用丝毫元力, 好像变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然而,这只是表面上的。元力固然被封,但宁渊肉身的强悍丝毫不变。因此即便身戴镣铐,若他有心,也可以径直往船外一跳,凭仗肉身之力破空疾行而去。
不过他可不会傻到这么做,元力被封还是大大钳制住了他的修为,而这毛嘉冬并非一般的涅槃境修者,若他胆敢有一丝一毫逃跑的打算,他无法确定对方会不会痛下杀手。
下方,一望无际的平原逐渐消失,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黄土地,这黄土地千沟万壑,其上不时刮起沙尘暴,而一条大河贯穿了它,咆哮着向东而行,犹如一条苍茫巨龙。
“这里是哪?”宁渊平静的开口问道,在他的后方不远处,毛嘉冬舒适的坐在一张虎皮椅上,闲情逸致的品着香茗。
听到宁渊的问话,毛嘉冬只是懒洋洋的抬起眼皮打量了他一眼。“黄壤地。”
三个字。与宁渊说话,毛嘉冬总是能尽量少说就少说,仿佛多跟宁渊说一句话,都会玷污了他。
“这里就是黄壤地?”宁渊有些讶异,他来到大唐也有一年了,对九州大地比以往熟悉不少。而在即将从天衍学院奔赴荆州时,他更是特意去了一趟藏书馆,翻阅了诸多与荆州地理风俗有关的资料,因此对这黄壤地有些了解。
黄壤地位于荆州和中州的边缘处,据说这片土地在很久以前受到过诅咒,因此在本应富饶的河间地却寸草不生。到了黄壤地,意味着离中州已经不远,而中州的帝都长安,等待着宁渊的则是未知的牢狱之灾。
黄壤地并非一直都是那么荒凉,相反,据说在远古时期,这里曾是一片富庶之地,聚集了九州大量的人口和城镇。虽然昔日的辉煌已经不在,但从高空向下望去,宁渊还是能够隐约见到一些旧城的遗址。这些旧城的城墙大多早已被岁月风化,淹没在漫漫黄沙之中,但也有一些遗址保留较为完整,城中建筑清晰可见。
元力被封无法修炼,因此宁渊索性极目远眺,尽情的展望这大唐异域风光。
“你倒是从容得很,只是不知道当你被押入黑水重牢,是否还能这样面不改色?”毛嘉冬见宁渊没有一点身为阶下囚的自觉,脸上显露不喜。他对战体没有好感,但暗王稽安在江楚城对他说的话言犹在耳,因此他才给了宁渊在飞船上随意而为的自由。然而宁渊如此堂而皇之的把自己当成客人,不由得让他一阵不悦。这可并非他的本意。
“在帝都我还会接受一次审判吧?”宁渊无视毛嘉冬的话语,一边盯着下方荒凉的黄土,一边随意问道。
“是这样没错,不过有我这执法使亲眼所见证实,审判的结果不会有任何更改。”毛嘉冬嘿嘿冷笑一声,“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应付黑牢里那群穷凶极恶的罪犯吧,据我所知那里面的人物可是个个了不得,并且有着变态的嗜好。”
宁渊平静的笑了一笑。“我很期待。”
他的这番淡然处之令得毛嘉冬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僵。他本来想看到对方恐惧迷惘的眼神,哪怕对自己恶语相向他也开心,然而宁渊自从踏上这艘船后始终十分平静,先前在江楚城的勃然大怒全然不在,让得他一时有些无所适应。
冷哼了一声,毛嘉冬自讨没趣,决定闭口不语。反正对方也活不长了,他眼里闪过一抹狠辣。
下方的黄壤地上突然出现一座巍峨壮阔的城池,城中建筑完整崭新仿佛刚刚修葺,而城墙上更是泛着紫光,抵御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沙尘。奇怪的是,这么一座神异的城池内部却空无一人,尽管辉煌大气,但却透露着一股不同寻常的荒凉。
“神城洛阳。”宁渊目光微微一凛,眼前的这座荒凉古城在九州大地上赫赫威名,据说在远古时代,它曾是大唐帝都。黄壤地受到诅咒后,这片河间地内的一切逐渐萧条,所有的城池尽皆被黄沙和岁月所侵蚀,然而唯有这座神城十万年不变,一如它最初般璀璨夺目,成为黄河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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