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没办法,那边要是盖楼的还好说,人家不盖楼, 咱也摸不清潮水……”
重庆南路一家饭馆的包间内,不少人围坐一堂,烟雾缭绕间,男女老少都在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唯独端坐在首位上的中年男人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说是中年,是因为他的年龄真的不大,还不到五十。只是似乎岁月对他特别的偏爱,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太多的印记,遍布皱纹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平白年长十多岁的样子。
不过也或许是因为这幅老成的尊容,让他在这些人当中显得地位超群。
“都别吵吵些没用的!”见场面隐隐有些压不住的态势,他清了清嗓子喊了句。
果然,在他话音刚落,方才还宛若菜市场的包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今天请大家伙儿过来,就是要商量个对策,七嘴八舌的能商量出个什么来?”他环视一周,缓缓说道:“俺爹在的时候,就以为这两个池子的事儿没少和开发商打叽叽(纠纷),不就是想给咱多争取点?现在咱们得先定个调子,要么,咱们继续挣!能挣出多少来,我王辛民把话放这儿,到时候出过力的亲朋好友咱们坐一块再分。
要么!这个事儿就算了,以后咱也别心事(关注)那两个池子了。跟咱老王家没关系。”
“哎呦,这个可不能放啊,大哥,当初咱爹可说了,那两个池子开发商给的补偿金是一百五十多万啊。现在要是按目前这个房价来算,估计只多不少吖。”
王辛民虽然给了两个选项,但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人选第二个。
他相信在自己表示若能拿到补偿金,会跟在坐的人一起分掉之后,没有人会拒绝金钱的诱惑。
就连血缘关系,也不见得比利益关系所结成的同盟来的稳固。
什么亲戚朋友,除了亲娘老子闺女儿子,谁还能靠得住?
如果不是王辛民觉得他自己单凭一家人去找区政府、找施工单位,势单力薄的根本就成不了事儿,他也不会把这么多人拉到一起。
伟大领袖教导过我们:团结就是力量。
这一点,王辛民觉得自己将其运用到了极致。
“对!不能就这么算了!梅康上过大学,他说的就很对,咱家是有优先续租权的,凭什么绕过咱家,这合同刚到期就直接租给旁人了?”
“对,咱得挣。就算不争馒头也得争口气啊。”
看着气氛已经进入自己的掌控,王辛民心中暗喜,听着大伙儿人七嘴八舌地献计献策,他也愈发觉得自己把他们拉到一起是个明智的选择。
其实,他多少也是有点后悔的,自己老爹去世的有些突然,临走前压根儿就没提两个水池合同期限的问题,如果不是有人开始抽水填坑,他还真不知道自家的池子已经换了主人。
他儿子王梅康发觉此事之后,第一时间就要带着人去闹事,但被谨慎的王辛民拉住了,再翻出当年的租赁合同后,他才发现,这块地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到期了。也就是说,人家拿地施工是完全合理合法的,就算他们去闹事也没有理由。
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思量和设计,王辛民也算是做足了功课,找到了合同中的漏洞,准备点齐兵马跟对方过过招了。
他不嫌麻烦,在上百万的利益面前,这点啊麻烦真算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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