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直没有看到被李杰称为大雕的动物,也没有听到声音。由于在塑料森林里穿行本身就是一件极其消耗体力的事,因此我十分庆幸它没有来捣乱。周围明明都是些人造的树木和灌木丛,但空气却像真正的森林一样带着湿气,这真是十分奇妙的感受。不过泥土没有任何气味,周围也没有任何东西在生长,此外风的声音,生物的声音一点儿也听不到,我这才注意到这里应该没有虫子。简直就像置身梦境一般,而且是一个让人心惊肉跳的噩梦。
我一边走一边抬起头看着那层层叠叠的茂密枝叶,刚走出去没几步就被李杰叫住了。
“这里……这里好像是一片开阔地。”他说。
李玄清一脸严肃地问道:“要绕路吗?”
我上前几步,仔细探查着前方那块树木稀疏的区域。虽然只有约十六米长,但我还是决定继续在森林里前进。翼龙这类猛禽的突降俯冲攻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弄不好人就直接被撕成两段了。
“就这么办。李杰,从左边绕过去。我们……”
我接下来的话被一声极不自然的唧喳声所掩盖--那声音尖锐刺耳,音域极高,感觉像是穿透了整个森林。一个身体略带灰色的棕色生物猛地朝前面那块空地冲来,约三十多公分长的利爪直直地伸在它身体前方。很明显,它的目标就是我们这几名不速之客。
我首先看到的是差不多有将近三米宽的翅膀和长在皮革一般的翅膀两端的尖爪。然后是发出尖叫的锯齿状大嘴和细长的头盖骨,还有圆盘大小的光滑黑眼珠正反射着刺眼的光亮……
我和小花、李玄清几乎同时开火了。不明生物受到惊吓后直冲进我们前方不远处的人工森林里,巨大的尖爪深深抓进一根塑料圆木之中。尽管如此,它还是张开宽大的膜状翅膀,好不容易取得了平衡。
砰砰砰!子弹贯穿薄薄的肌肉开出了一个个血洞,血液就像自来水一样从伤口不断往外流。由于它在离我们很近的地方不断发出惨叫,让我几乎听不到枪声,脑子里只有一片震耳欲聋的高音“唧唧”声。很快,怪物收起翅膀,停止了前进。惨叫着倒在昏暗的地板上。
大怪鸟用翅膀撑着身体,慢慢朝我们爬来。那蝙蝠一般的身体颤抖着在树木的碎片中移动,不时发出一声短暂而高亢的尖叫。在它背后,又有一只大怪鸟降落到开阔地上,挥动翅膀扇出一股股没有气味的冷风。从它大大张开的嘴里可以看到一根根细长、坚韧、锋利的牙齿。
这家伙,看起来非常凶暴,非常邪恶,而且气味很怪!
我走到那只还在挣扎着往前爬行的怪物前方约两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将目标锁定在它那两颗不停地上下晃动的眼睛上,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紧接着子弹就像雨点一般打进了这大怪鸟的身体里。在密集的弹幕中,怪鸟的头盖骨被轻易击穿、击碎,暗红色的液体飞溅而出,将周围的树木、草丛染成另一种鲜艳的颜色,两只眼珠则像气球一般爆裂开来。
与此同时,小花和李玄清向第二只落在空地的怪鸟射击,有七、八发步枪子弹贯穿了大怪鸟那瘦弱的胸口。它那细长的脖子止不住地前后摇晃,它扭转身体跌跌撞撞地跳了一段临死的舞蹈之后,终于流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横躺在地面上。
我和小花、李玄清依然举着步枪警惕地望着四周,暂时已经没有其他奇怪生物继续向我们三人扑过来了。它们跌跌撞撞地后退着返回森林。跑到我们身后的李杰好像有些动摇了,张大嘴巴说着一些我们听不太清楚的话,刘海处的黑色头发因为汗水的关系轻轻贴在额头上,四肢抖个不停。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他已经没事了。等他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我们又继续在树叶缝隙中缓慢穿行。李玄清把枪口举起和李杰并排慢慢地向前走,而我和小花则举着步枪跟在他们身后,把注意力集中在周围的阴暗森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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