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起,程无漪和尚云倪俱是神色憔悴地步下楼梯,坐在桌前。
尚云庭看着她俩眼底皆是一片鸦青色,一边递过一碟馒头一边看着她们两人问道:“你们怎么了?好端端地变成这样?”
程无漪没有搭话,神情淡漠地吃着早点。
尚云倪则是看了看四周,神秘地压低声音:“你知道吗?昨天夜里我看见……”
话说一半,程无漪突然抬手去盛粥,冷淡的声音不轻不重地响起:“尚姑娘,莫须有的事情还是不要说出来危言耸听了。”
尚云倪被她冷峻的样子吓到,便闭口不言,只剩尚云庭一头雾水,继续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
三人沉默地吃着早点,程无漪吃饱了,放下筷子,站起身来对月影道:“月影,我们走了。”
她今天换了一身绿色衣裙,加上一张冷峻如冰山的面容,像个隐居深山,不问世事的女侠。
月影替她戴上幕篱,掩住她的面容,两人正要离开,尚云庭却在身后讷讷开口:“陈大哥还没醒呢,要不要等他一道去?”
程无漪微微撇过脸来,敢情这个尚公子也被郑殊收买了来做眼线了。
便唇角一浮,挑起抹似有若无的笑来,清冷的声音从幕篱中传出:“我先去一步,他醒了你再叫他来。”
县衙门前这两日聚了不少的人,有的是孕妇的亲属,来认领亲人的,还有的是听说贾正明倒了,来看热闹的。
避开了人群,程无漪从角门进去,将昨天的食谱如法炮制,又做了一顿牛肉蔬菜粥分给众人。
月影清点着地窖里的蔬菜,终于一脸轻快地拍手笑道:“这下这些蔬菜足够支撑半个月左右了,娘娘,你可真聪明!”
程无漪一边淘澄着晾晒好了的草药,一边静静看着月影,直到她慌忙掩住嘴,意识到自己方才说错了话。
“若是我们哪天暴露了身份,肯定是归功于你这张嘴。”程无漪语气肯定。
月影脸上拂过赧然之色,连忙陪着笑脸凑到程无漪身边,帮着她把从尚记药铺拿来的党参、白术、砂仁和干草研磨成细细的粉末,分装在大缸中。
程无漪挺着肚子,拿着药碾十分不便,没多大功夫就已累出了薄薄一层冷汗,无论月影如何劝说也不愿停手。
“夫人,这些事情奴婢来做就行了,等下给公子看到,又要生气了。”
程无漪一边将碎发别至耳后,一边抬起眉梢微微一哂:“我会怕他生气?”
月影嘴角向下一弯:“我们为什么不去叫衙役们做这些呢?”
“那怎么行?”程无漪眉头深锁,半是严肃地看着她:“制药可是十分精细的活,那些粗枝大叶的人们来了,只会越帮越忙!”
说罢,便闷头研磨起药粉来。
从清晨忙到午后,两人把药粉倒进蜂蜜里,反复熬煮搅拌,等到凉透了之后又搓成一个个蜜色药丸。
看着忙活了快一天的杰作,程无漪眼中浮现一抹得色,月影站在一边,扁了扁嘴说道:“药丸做得了,夫人你的身子也要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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