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了,裴岸南答应了您的邀约,但时间有些改动,他说傍晚码头出货,应该是下午两点左右会在南子巷口等您。”
蒋华东眯着眼睛估算了一下,“这批货是金爷那批违禁的东西吗。”
司机摇头,“这个不清楚。”
蒋华东没有说话,他将风衣脱下,搭在腕间,身后保镖先于他上前一步,将车门拉开,他弯腰刚要进去,忽然旁边的一名手下按住了车门,蒋华东动作微微一顿,他看向那名手下,后者只是不言不语用目光扫视了一下越过他头顶的方向。
蒋华东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在一方池潭上面,有一座凉亭,和金府的清月屏大同小异,低垂的屋檐将阳光阻隔,池水碧波耀耀,林淑培穿着一身浅蓝色的长款风衣,随着微风轻轻拂动起下摆,头发全部拢在胸前,蒋华东和她隔着斑驳的树影与蜿蜒的回廊轮廓良久对视着,他视力非常好,看出了她眼底的痴缠和迷恋,她却只能从他眼中看到疏离与温和。
蒋华东微微颔首,将目光收回,他转身进入车内,待所有随从全部坐好后,他吩咐司机开车去南子巷。
那名手下坐在副驾驶位置,从后视镜内看了他一眼,蒋华东若有所思想着什么,右手握成拳头置在鼻翼,他缓慢说,“我和林仲勋接触,沈老有察觉了吗。”
那名手下有摇头,“他对您还是非常信任,并没有打探您最近行踪,您做的也非常缜密,码头和场子有条不紊,沈老高枕无忧,每天都和一群女人在打牌喝酒,从来不过问您的事。这一次他到外省好像是去赴约一个豪赌的局,应该是后天下午回来。”
蒋华东将头扭向窗外,他望着后视镜内渐渐远去的林府,眼前晃过林淑培那柔情百转的目光,他抿了抿唇,“原本我想靠自己脱离沈老,可现在想来不切实际,他怎会轻易放过一个掌握了他那么多见不得人事的心腹,他对我格外看重,几乎用了全部心力栽培我,也从没想过我会离开,所以我必须要依托一个可以辖制他的人,林仲勋是军区总司令,手下握有一省兵权,他对于沈老非常了解,只是迫于很多缘故始终没有下手,如果我能攀附林仲勋摆脱沈张,是唯一的路。而以防沈张狗急跳墙,我要在离开前送他一份大礼,就是把他的劲敌金爷扫除,算是报答他对我的知遇之恩。”
“裴岸南不好对付,华哥,这人我接触过一次,手够狠,心硬,口也紧。几乎混这条路的他都占全了。”
蒋华东摸到一瓶水,拧开喝了几口,“他我来解决,注意这几天不要让沈张收到风声,我并不完全信任我手下这群人,把口风给我堵严了。”
手下和司机齐齐说了一声是,蒋华东看着那名几次欲言又止的副手,“你想问我什么。”
他抿了抿唇,“华哥,和沈张也是做,投奔了林仲勋也一样是做,这条路上您这么大腕儿,想脱离已经不可能,除非是生生扒掉一层皮,林仲勋是白道上的人,他万一靠着您再想往上头升官发财,您不就毁在他手里了。”
蒋华东头靠在椅背上,手指抚摸着水瓶的瓶盖,笑意深邃,“人都有弱点,我抓住了林仲勋的弱点,不怕他不为我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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