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包间,孔晓光点上一根烟,火光照在脸上,看得出他两颧泛红,确实有些喝多了。孔晓光深吸一口烟,缓缓喷出:“赵老弟,你跟我说实话,这李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赵明刚说:“我觉得吧,我只是说我的看法,你听了不生气么?”孔晓光说:“直说吧,没事的。”赵明刚说:“我觉得她,太固执,爱撒谎,又多疑,又容易轻信别人。”孔晓光问:“怎么讲?”赵明刚说:“反正是对她有利的,不管是真是假,她都容易信。有的时候,只要是坏事,不好的事,她就多疑,不信,除非这事真实的摆在她面前了,她才相信。”孔晓光说:“她就没有一点好处么?”赵明刚说:“唱歌好,有城府,眼里看见的事情,能藏在心里。好想,好想,还有点特异功能。”孔晓光好奇的问:“特异功能?”赵明刚说:“我觉得,她看人的眼光,很准的,猜人的心思,一猜一个准。”孔晓光“哦”了一声问:“还有么?”赵明刚想了想说:“她不喜欢和别人说自己的身世,至今我也不怎么了解她的过去。”孔晓光没有唸声,只是喝酒。赵明刚又说:“孔哥,我有句话早就想跟你说……”孔晓光叹息的问:“什么话?”赵明刚接着说:“像李丹这样的人呐,玩玩就好,不值过多得投入感情。”
心情极度郁闷的孔晓光听了这话,不知道他心脏的五个窟窿当中,那个窟窿冒出一股无明业火。只见他“啪”的一声摔碎了酒杯,像虎一样照着赵明刚就扑了过去,一拳打在他脸上,力道十足,把赵明刚的眼镜都震飞,嘴里骂着:“你说什么?玩玩就好,不值过多得投入感情?你他妈懂个屁啊!”
赵明刚从小到大体格都非常好,仗着健硕的身体,他读书的时候总是打架,挨上几拳几脚,对他来说根本不算是事。孔晓光这些天总是拉肚子,身体虚弱。这一拳打在赵明刚脸上,他并不觉疼。只是他一时反应不过来,这孔晓光是怎么回事,竟然出拳打他的合作伙伴,确切的说是给他厂子下订单的人。赵明刚心想,这孔晓光是不是疯了,竟然敢打我,也不怕以后不给你们厂子下订单。
赵明刚仗着自己身强体壮,两手一拨,就把孔晓光推倒在角落,捡起自己的眼镜带上,并没有冲过去打孔晓光,只是冲他骂:“孔晓光,你撒的是那家子酒疯……”刚才孔晓光被赵明刚一推,后脑重重的撞在包间的墙上,顿时让他头晕,一时站不起来,只听赵明刚对自己骂。
赵明刚念及旧情,走过去扶起孔晓光说:“一个婊子,能让你这样痴情?你觉得你的痴情给这种人,值得吗?”孔晓光挥手拨开赵明刚扶着自己的手,趔趔趄趄的坐在椅子上喘大气:“我觉得值,我和她的事情不用你管。我今天来只想问你一件事。”赵明刚说:“什么事,你说。”孔晓光问:“她最近和谁睡过?你知道不知道,告诉我。”赵明刚认真的想了想说:“她在公司做公关,早就不在这个夜店上班了,最近,她和谁睡过,我不知道。”孔晓光满眼杀气的问赵明刚说:“她真的没有被林仕森睡了么?”赵明刚有点不耐烦的大声说:“真的没有,那天你也不是盯梢着么,盯梢了一下午,你自己知道。”孔晓光没有再说什么,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秋冬交节时候的夜晚,小镇上的街道,路灯昏黄,行人稀少,和酒吧里的热闹完全相反,寂静又冰凉。孔晓光醉醺醺的开车回家,他也不知道闯了几个红灯,违了多少章,即将被扣多少分,罚多少款。回到家,他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想着李丹到底在跟几个男人周旋,自己是不是这些男人中的最傻的那个?孔晓光辗转反侧的想着,觉得这李丹,实在是不简单,自己对她付出的感情真的值得吗?赵明刚的话经久不息的缠绕在耳边:玩玩就好,不值过多得投入感情……一个婊子,能让你这样痴情?你觉得你的痴情给这种人,值得吗……
孔晓光心里满是煎熬,想到李丹这时候肯定就在自己给她租住的房子里,想马上爬起来找上她的门去,可是虚弱的身体又不想动换。孔晓光给李丹打电话,连打了七八个,李丹一个没有接。孔晓光又给她发信息,发了几条,内容不是:赶紧回电话。就是,不回电话你会后悔的。然而时间慢慢过去,孔晓光的手机冷冷清清,既没有来电,又没有收到信息。应该是孔晓光在酒吧和李丹通电话,说的话让李丹很生气,所以李丹不想搭理孔晓光。
孔晓光烦躁的躺在床上,等待着李丹回电话,或者信息。此时他的心情难受的要命。孔晓光想到徐小春跟自己说的得了“悲秋病”,什么狗屁“悲秋病”,什么找个对象,什么当兵打仗。
“当兵打仗,打仗!”孔晓光想到这里,忽然嘴里念叨了出来。孔晓光心想:既然你李丹不理我,我就打你,打断你腿,然后养你一辈子,就是了。想到这里,孔晓光眼前像是在黑暗里看到光明一般,眼前一亮。
午夜了,弯弯的月亮挂在天空的正中间,就像一把锋利的银色镰刀,静静的等待着有人摘下来。然后再用这把镰刀,向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挥过去。天空中空气冰冷无情,砭人肌骨,风沙沙的刮下树枝上的黄叶,也卷起地上的落叶,漫天乱舞,天地一片肃杀。孔晓光对李丹的爱恋,就如同此时空中的冷风卷着黄叶,相互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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