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阻止他,要么是事情不好办,要么是怕花钱,恐怕只有这两种可能。
“宝贝儿,你听我说,只要有方法能够保住你的眼睛。就算是把我所有的家产都变卖了,我都愿意。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失明,我会痛苦死的。你别拦着张主任说话了,你让他说完。”
白迟迟紧扯着司徒清的那只小手,渐渐放松下来。
也许她阻止不了司徒清,她走1;148471591054062了,他自己还是会问张主任。
“其实原理很简单,就是置换眼角膜。她这种遗传病主要是眼角膜的细胞发生特殊变异,一旦发作就不可逆转,直到失明。若是更换了新的眼角膜,就不存在刚才说的状况了,因为新的眼角膜是没有经过变异的。手术费用什么的,我知道司徒你绝对没问题,现在的问题就是眼角膜是非常稀缺的,又不能用别的物质来代替。所以说,这件事还是有些难度的。”
司徒清关注的不是难度两个字,而是希望两个字。
一听说她的眼睛还有办法保住,他就觉得浑身振奋。
“听到了吗?宝贝儿,只需要换个眼角膜你就不会失明。相信我,不管眼角膜是多稀缺的东西,我都能帮你弄到。”
白迟迟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对司徒清说道:“你不知道,每一天都会有很多新增的病人需要眼角膜重获光明。可是有几个人愿意把眼角膜捐献出来呢?中国人有这种死要全尸的观点,已经是几千年了。哪怕现在火化,眼角膜会跟着整个尸体一起化成灰烬,彻底浪费,也没有多少人愿意捐出来。你知道不知道,有很多很多的病人,为了一个眼角膜要等待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他们有些是没有钱,有些就因为资源太稀缺,有钱都换不到。”
所以她回避这个问题,她就是怕是这个结果。
即使司徒清帮她出了钱,她也会觉得是欠下他的。更何况,有时候这不是钱能解决得了的。
“这个问题,我们晚些再讨论。”司徒清抚摸了一下她的小手,继续转过头寻问张主任。
“她这样的情况,如果有合适的眼角膜,可不可以提前置换?我的意思是,我不想让她等到看不见的那一天再换。”他希望她从来都不坠入黑暗,哪怕是一天,一个小时,一分一秒,都不行。
那种完全看不见的无助感,一定是她难以承受的。
张主任做了一个比喻:“眼角膜好像是床单,脏了换一床。理论上,是随时可以换的,她的眼角膜现在就像脏了的床单一样。而且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一旦发烧或者遇到其他的疾病,并发起来随时都会失明。就算是没有其他并发情况,失明的日子是谁都预料不到的。能找到适合的眼角膜,我还是建议尽早置换。”
“那什么样的眼角膜算好的呢?”
“六个月到六十岁的人的眼角膜都可以,最好是岁到岁之间的青壮年。当然,一些有特殊疾病,比如白血病什么的,那些人的眼角膜不行。”
“我知道了,谢谢张主任,如果医院有人捐赠眼角膜,请您一定要通知我,好吗?”
“我会的,您放心,司徒首长。”张主任郑重地握了握司徒清的手,说道。
“迟迟,我们回去吧。”
司徒清稳稳地牵住白迟迟的手,即使她现在还跟其他正常人一样,他已经感觉她脆弱无比了。
“清,眼角膜真没你想象中那么容易等到,都要靠运气的。我不想为了这件事弄的大费周章……”
“你的意思是,你要放弃?我心爱的女人竟然是个会逃避困难的胆小鬼吗?”医院大门口,他抓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问。
“是,我是胆小鬼。我从小就知道我可能会跟我爸我妈一样,最终我会变成一个瞎子。上天已经很照顾我了,我都二十八岁了,瞎不瞎都无所谓了。”
“那你的理想呢?你不是说要帮助很多很多人恢复光明吗?你就这么放弃了?再说你爸妈会希望看到你放弃吗?”司徒清的质问说进了她心里,谁会愿意失明,她当然不愿意,也知道她父母会不愿意。
“可是这件事,真的没办法,你知道吗?”她的眼睛湿润了,即使她再想伪装坚强,也做不到了。
“不要悲观,宝贝儿。你记不记得,当年文若的病,医生都说只能活半年,结果她换了骨髓以后就跟正常人一样。她能做到你也能做到。对了,我们找老许,说不定他有办法,他那么神奇,你是知道的。”
白迟迟再次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想去,我真的不想去,我不想把我最后的这点儿光明用在寻医问药上。我想回医院,能看几个病人就看几个病人。”
“别傻了!眼睛好了,你可以看一辈子的病。听我的,跟我去见老许。你不是说你的一个师兄的老师是一个眼科专家吗?把他也一起请过去,把能找到的人都请过去。相信,人定胜天。你要真的是为病人好,就要想到,说不定你的病可以给跟你得同样病的人带来福音。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们先想别的办法,再一边等着眼角膜。”
白迟迟半晌没有说话,司徒清以为自己说服她了。
谁知道她沉默了许久,微笑着抬起头,看着他:“清,谢谢你。今天这件事让我觉得,其实你是重视我的。能感觉到我在你心里还有些分量,我很高兴。这个病我查过太多太多国内国外的相关资料了,除了换眼角膜,还没有任何别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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