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他走至石桌坐下后,将那飘着悠悠酒香的酒壶,放于石桌之上,冷峻的面颊,强扯出一抹似如曾经的阳光笑意,道:“天天一个人独饮”
“都不知道叫叫我么?”
那话语似有几分温暖的怪意。
“你笑的太难看,影响我的酒兴。”叶凉半打趣道。
“难看归难看,我的酒却是好酒。”
苏恒清倒了一杯酒,递给叶凉:“尝尝吧。”
闻言,叶凉低头看了那似泛着水波的酒杯良久后,他才是缓缓抬首,看向那苏恒清,神色诚挚,悠悠歉语:“小苏,抱歉。”
“是我,欠了你。”
他清楚,若是以前的苏恒清,他说那打趣之语时,其应当会更加打趣的回语于他。
可是刚才,苏恒清的话语虽然不疏远,但终究没了那一缕清趣。
而这一切,就是因为,苏府帮助北凉,导致被灭之事。
所以,在他看来,北凉欠苏府,他欠小苏。
面对叶凉的歉语,苏恒清那冷峻的面颊之上,终是浮现一缕往日波澜,而后,他意蕴深长的吐语,道:“如果,重来一次。”
“我父与我,还是会这般选择。”
他那话语虽是生冷,却间接的在告诉叶凉,他不怪他,这选择,这结果,他无悔。
“小苏,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重建苏府!”
叶凉目光坚毅的注视着苏恒清,道:“这一生,只要我叶凉活着一日,那你便永远不会没有亲人。”
那言语亦是在说:我叶凉,永远是你的兄弟,是你的亲人!
似被他的话说到了心坎之中,苏恒清那似早已哭干的黑眸,泛起几缕感动的雾气后,他重重点了点头,沉语道:“好!”
旋即,他举起酒杯,道:“从今以后,一切过去,你我兄弟,生死共此生!”
显然,苏恒清亦知晓,叶凉心中那不仅仅周薇,还有苏府等诸多事的心结,所以,欲趁此时机,让叶凉与他一起放下、忘却。
解开心结,再展未来。
“好!”
叶凉点了点头,与其碰杯而饮。
两兄弟的默契,显然已经许多话无需言明,便可心中明了了。
‘嘭嘭’
就在二人饮完,欲再言时,那入院处,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传来,那火急火燎的曹风,以及跟随于后的季玉恒等人,尽皆踏院而入。
紧接着,那曹风匆匆踏至叶凉身前,急语道:“将军,王爷他要将周薇小姐的尸体带走了,你快去看看吧。”
终于,还是来了么
叶凉拿酒杯的手一滞,眼眸微垂,心头不由呢喃了一语。
其实,早在他带着周薇尸身回来那天,得知消息的周通,在赶至灵堂,看过周薇后,便悲伤至极的欲带周薇离开。
只是,被叶烈等人拦阻住了。
后来,在叶凉、叶烈等人的言语下,周通才勉强答应,将周薇身体放于灵堂七天,让众人拜祭、叶凉陪伴,以慰众人愧疚之心。
想及此,叶凉心头轻叹一声,平静吐语道:“让王爷去吧。”
毕竟,周薇怎么说,都是周通最疼爱的亲孙女,其要如何处理,叶凉自然无太多的权利干涉了。
更何况,七天之期早已到,周通能够现在才来取尸身,已经是给足他和北凉王府面子了。
他又有何资格,再过多要求呢?
“可是”
曹风还欲再言,那季玉恒便暗中将其拉住,并不露痕迹的对其摇了摇首。
而后,他看向叶凉道:“其实将军言之有理,小姐终归是王爷的孙女,由王爷处理,再合适不过”
“更何况,我相信,王爷是明理之人,他知道该如何做的。”
他知道,曹风是担心,周通带走周薇好,非但不将周薇的尸身,以北凉孙媳妇的名义,藏于北凉,还要将中周王府的军队带走。
所以出言既替周通说话,又巧妙的圆过此事,以不引起叶凉悲戚,两府冲突。
毕竟,他虽与曹风一般是中周王府的人,但这段时日的相处,其与曹风一般,对叶凉是真的敬佩、赞赏,因此,言语亦是聪明,以护两府。
面对季玉恒之语,叶凉正欲出言,那入院处,又是一道倩影,带着几人缓缓走来,清幽吐语:“看来,你今天的心情,似乎比昨天好了不少。”
似是看到了是谁,那曹风、苏媚儿等人尽皆面色一沉,不喜之态微露,但除苏媚儿以及北凉的几名将士外。
那曹风、季玉恒等人终究还是只能硬着头皮,拱手道:“参见大皇女。”
轻轻颔首以应,莫霜思似习惯了那苏媚儿等人的不敬,款款走至那头也不抬半点的叶凉身前,道:“我知道,你不是很欢迎我。”
“不过,有件事,我还是得和你说一声。”
一语至此,她看向那依旧沉默不言的叶凉,继续吐语道:“你寻找了十数日,未见得踪迹的顾清凝,她”
“回来了!”
咔嚓!
酒杯陡然捏碎,叶凉无波无澜的深眸,寒芒乍起,目不斜移的望着石桌桌面,一字一顿道:“你说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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