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辰将刚把书箧放下,小二就跑了过来,道:“客官来点什么?老李家的熟牛肉可是十里八乡的一绝。”
顾剑尘状做潇洒地拍掌道:“正是为了吃牛肉而来,来三斤牛肉,来壶好酒。”
说完,看着宁辰道:“辰兄,可否?”
宁辰道:“但凭剑尘兄意思。”
不多时,小二端着牛肉和酒上来,道,“承惠,正好一两银!”乱世里,都是先付账再吃饭,省得跑单。
嘶!顾剑尘内心在淌血,这是宰人啊,相当于前世一顿几千块的大餐啊,自己全身家当才八两碎银,不过面色不变地摸出银子道:“收好。”
“剑尘兄破费了!”
“酒逢知己千杯少,”顾剑尘“潇洒”道。
“这娃娃,臭屁孩一个,还装老成,什么酒逢知己,还不是打肿脸充胖子?你和他是知己吗?你知道他什么?再说,你喝过酒吗?你这银子够你吃多少天白馒头?”不知何时,那乞丐竟在窗外,将脑袋伸进屋内道。“嗯嗯……不过,你刚才这句话倒是说的不错,酒逢知己千杯少!很大气!”
叫我臭屁孩……顾剑尘脸颊不经意地抖了一下——唉,没办法,他这副身板因为一直生活清苦,怎么看也就十来岁的样子,尽管过年就十五岁了。许多人十五岁成家立业的也不少,但是被这至少六七十岁的老者称为臭屁孩,也说得过去。为了在宁辰面前表现得自己“有胸怀”,顾剑尘不等宁辰说话,就道:“老丈,相逢是缘,过来一起吃吧。”
“嘿嘿,你这娃娃不错!”老乞丐咧开大嘴笑道。
老乞丐进门时,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小二也不阻拦,看样子经常傍吃傍喝。让顾剑尘几疑是“酒托”,心下稍有后悔自己故作大气了。
老乞丐也不理睬店里其他人的目光,径直坐下。宁辰这时道:“老丈,君子取之有道,这酒是剑尘请你喝的,肉是他请你吃的,但天下没有平白无故的恩惠,万事都得讲礼法,不知他请你吃喝,你还他什么?”
老乞丐道,“读书人都喜欢‘著书立说’其实不过是些废话罢了,我就送他几句‘废话’,当值这酒肉钱?”
宁辰不说话,看着顾剑尘,意思是“你觉得呢?”顾剑尘道:“话不投机半句多。辰兄举止,我内心仰慕,我请你吃酒。老丈说话,我听得十分有趣,照样也可以请他吃酒。”
老乞丐道:“嘿嘿,小兄弟说话也有趣,老夫也不多吃多喝,这一壶酒,我只喝一杯,剩下你二人均分,你三斤肉,我只咬一口,剩下也都归你二人。绝不多吃多喝。”
“那倒不必,”顾剑尘觉得过意不去,既然请人吃饭,何苦又为难人。
“要的,要的!”老乞丐说着就拿起酒杯,开始倒酒。这酒杯很小,一壶酒至少两斤,可以倒二十次。只见老乞丐将酒壶倾斜,一溜酒线直往杯子而去,突然,这老乞丐张口一吸,杯子里的酒又往嘴里“流去”,完全违背了常理,简直是神仙手段!
顾剑尘心中一喜,果然是个高人!
在惊讶之际,老乞丐一口气竟喝完了整壶酒!
“呐,说好是一杯,我没倒第二杯吧。”老乞丐将酒杯倒过来,咂咂嘴道。“可惜,可惜。”
宁辰道:“可何者惜?”
老乞丐道:“酒不错,但不够,若是再有七、八壶,那就好了。”
顾剑尘今番连遇高人,心思一动,人总要拼一拼,于其揣个几两银子在这乱世苟且,还不如全部花完,说不定借此能学书生的“轻功”或者老乞丐的“内功”。
顾剑尘一念至此,道:“小二哥……”等小二过来,将怀里的银两全部递过去,道:“全部换成酒,呃……”转头看两位道:“不知这肉还需不需要了?”如果要的话,那还得留些买牛肉钱。
宁辰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道:“这些钱全部切肉。”
这银子目测得十两,顾剑尘倒是不觉得奇异,即便是现在这老乞丐拿出一千两银票,顾剑尘也不觉得震惊了。毕竟,高手有钱是理所当然的。
不多时,十壶酒和将近二十来斤熟肉就被端上桌子了。
老乞丐道:“我再吃一口肉。”说完将斗笠拿下,一只手端起木盘,手一倾,将木盘上的牛肉全部倒向斗笠。这斗笠无顶,这么一倒理当全部漏掉,但说也奇怪,这些肉透过斗笠的顶,全部消失不见。
“嗝~”老乞丐毫无吃相打个饱嗝,道:“快哉!这口吃得舒服。”
宁辰目露精光,道:“袖里乾坤?前辈是修行者?不知前辈名号?”
第3章、拆字问道,月下传法
老乞丐笑道:“嘿嘿,吾乃山间一野叟,见这天下最近热闹,找点肉吃,找点酒喝,问什么姓甚名甚?”
宁辰道:“前辈不愿说,便罢了。”又道:“这一口酒一口肉吃下肚,前辈不知要赠我这位兄弟什么话?”
老乞丐道:“我早年云游,颇能识文断字,年轻时以拆字为生,不如两位小娃娃各写一个字,老夫帮你们拆个字,窥个天道,给两位问个前程?”
他说话轻松写意,仿佛天道也不算什么,想看就看。顾剑尘正愁自己前途渺茫,闻言倒是精神一震,能有高人指点,这就是机缘了。宁辰从书箧里拿出一本记簿和一只毛笔,将之打开,道:“剑尘兄先来。”
顾剑尘前世没练过什么毛笔字,不过硬笔字倒是有练过一段时间,一时怕出乖弄丑,道:“辰兄长我一些,你先来吧。”
“好,”宁辰也不推辞,沉吟道:“前辈要问天,那我有一字,还请前辈指点,”说着笔走龙蛇,写了个“问”字。
“好字,”顾剑尘道。
“好字,”老乞丐道:“方方正正,堂皇大气!”
大武朝的字和古代中国繁体字一样,顾剑尘看宁辰写得字体方正大气,肯定是浸**法许久,不然写不出这样好看的字。
拆字是种游戏,可以将偏旁部首打乱,也可以增删笔画进行附会,主要是看能拆字的人如何辩说,即便是同一个字,这拆字人也有不同的说道。
“前辈,这字如何拆法?”
老叟道:“这问字,左看是个‘君’右看也是个‘君’(繁体‘问’),公子要问的前程,是这天下之主啊!”
宁辰眼睛一亮,道:“不知前辈有何教我?”
老叟笑道:“问天就是问己,欲知答案,就再写一字,老夫再来拆拆!”
宁辰拿起笔又欲写字,沉吟一下道:“剑尘兄,你也写一个。”
顾剑尘不知道写什么字,心下没有主意,突然灵机一动,用手蘸水在桌上也写了个“问”字。顾剑尘不善毛笔,但硬笔也有些功底,在问字的转折处,用指甲勾连着水,做了个颇有棱角的笔锋,这个字顾剑尘自觉发挥得不错。
字写完连宁辰也道:“以指写字还能如此灵动,剑尘兄真是深藏不露。”
老乞丐也道:“这字平中见峰,也正也奇,小娃娃好心性!”
其实宁辰和老乞丐都高看了,如果真要拿毛笔写,顾剑尘写得就像鬼画符了。上一世就因为字丑,被家里人逼着练了多年的硬币字帖,渐渐也有些书法感悟。
“见笑了,不知前辈有何教我?”
老乞丐笑道:“你这娃娃问的前程倒是简单,这‘问’字么,好大一个门里,只有一张口,岂不是说你空屋独居?小娃娃是个孤儿罢,你想问的无非是未来生计,想求个安生立命。”
“啊?”顾剑尘愣住了,这老乞丐果然不简单啊。
“前辈真乃奇人。”顾剑尘抚掌笑道。“那我再写一个字,求前辈指点。”
说着运笔写了个“辰”字,乃是他自己的名字。
老乞丐道:“你这娃娃也写个吧,我一并测了,老夫还要回山里睡觉。”说着打了个哈切。
顾剑尘蘸水写了个“尘”字。
老乞丐道:“唉,这两个字忒也直白,辰者龙也,你当从龙。”转而又对顾剑尘道:“尘也(繁体尘是上面一个‘鹿’下面一个‘土’),土上行鹿(路),有土地的地方,自有你的前程。”
宁辰听了一时不语,顾剑尘却听得一知半解。
老乞丐又道:“辰(尘)者,也有‘沉沦’之相,二位日后都是非凡人,但潜龙在渊,垒土成山,望你们两个小娃娃都要行韬光养晦之事,万物在这乱世丢了性命,那就如竹篾篮打水、破斗笠盛肉,一场空了!”
两人各有心思,都道:“多谢前辈指点!”
“也罢,”老乞丐道:“劫数加身,我在这等了许久,好不容易遇到两个良材美质,两个娃娃若想博个前程,老夫倒可以教给你俩大道功法,日后这天下,少不得要你等拨云见日!”
“明日去铁剑山南峰道观寻我。”说罢不等两人回过神,迈步走出酒家。
遥遥有歌声传来:“天上仙,地上神,天地神仙古到今。一盘肉,十斤酒,不断荤腥不犯淫。犯淫丧失长生宝,酒肉穿肠道在心……”
良久之后,宁辰道:“剑尘兄,你我得了大机缘,这老前辈真是陆地神仙也!”
顾剑尘哪里还看不出,突然响起一事:“辰兄,铁剑山南峰笔直陡峭,很难攀登,我大伯早些年上去过,花了足足一天,这前辈让我们明日寻他,我们此刻就得出发。”
宁辰大惊道:“此乃考验!我等不可耽搁。”呼唤过小二,又买了几斤牛肉,用油纸包好。
顾剑尘现在身上分文没有,也就只能看着宁辰买单,心里思索着等有机会学了武功,回来把那房产卖了,然后云游四海,仗剑天涯。
想到自己神仙法术在身,游戏人间,不禁有点期待。
此时已是初冬,二人合计一下,怕夜里寒冷,又打了两斤酒。一路边吃边行,了解了宁辰的身份。宁辰乃禹州人,家里颇有资财,自小遍请拳师,学了不少拳脚功夫。而且得了禹州的大儒传了儒家的炼气之法,体内有浩然正气,等闲江湖好汉都不是他对手。
他家几代都有在衙门里当差,耳濡目染之下,宁辰一直以入朝为官为志向,从小除了学武之外,就是一心读圣贤书。比起宁辰,顾剑尘就差得远了,自小没读过什么书,只上过几个月私塾,不过有着“前世”的知识,他识文断句倒是不难,但如果要让他也去赶考,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二人寻得山路,并肩而行,初时还不觉得累,但到了黄昏,气温骤降,在加上山上湿气重,小路湿滑,行路开始变得艰难。宁辰有些功夫底子,并且身怀浩然正气,并没觉得什么,甚至腿脚上依然是干净得很,相比较而言,顾剑尘双腿都是泥巴,棉裤也被树枝划拉了一刀口子。
折了跟树枝当作拐杖,顾剑尘咬牙往上爬,宁辰照顾顾剑尘的速度,放缓脚步,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让顾剑尘了解到不少这个世界的事情。原来这大武朝传承至今已经千余年,最初有三十六州,但到了前几代皇帝,一代不如一代,大半山河被西部和南部的化外之民夺去。如今武朝即便不说苟延残喘,但也是处于虎视眈眈的境地,西边有草原百余部落,南边有十万大山的贼寇,东边有东海的海贼侵扰,只有北部稍微好点,北部有千里雪域,人迹罕至。
“据说武朝也并非是天下第一大国,三百年前,大儒孟离云游四海,著有《列国志》,记载了这天下像武朝这般的国度就有十几个,最大的国家据说是度过东海的大晋朝,乃天下第一大国,足矣比得上武国十个大小。不过东海不知其几千万里,非当世大儒、佛门高僧、道门真人,万难渡过。”
“我等只要学了修行之法,也未尝不能成为真人、大儒一般的人物。”顾剑尘憧憬不已。宁辰称,成为大儒后,体内浩然正气与天地呼应,可借天地之力上天入地。
不过这样的人物如今的大武朝却没有了,只有国师金蝉子有飞天入地只能,因为他修成了佛门金身。如今人们常说的“大儒”,已经非是修行的境界了,只不过是对有学问的读书人的一种敬称罢了。
道门炼金丹,佛门证金身,儒家修正气,道门成了金丹可称为真人,佛门证悟金身可称罗汉,儒家修到正气天下之境,可称大儒!
不论是真人、罗汉抑或是大儒,在凡人眼里都是神仙一样的人物,这样的人可上天入地,举手投足都有莫大威力,而且能增收三百年。不过,三百多年前,随着最后一个真人‘七杀道人’、最后一个罗汉‘玄苦大师’、最后一个大儒‘孟离’相继离世,本方世界再也没有出现任何一个达到这样境界的人!
三百年,沧海桑田,大武朝也由三十六州变成了十六州,以前一片清明的天下,也到处都有妖魔精怪作祟,好在如今国师金蝉子十四年前修成了金身,天下也有了指望。这也增加了其他修行人的信心。
“这道门,佛门,儒门,是当今天下三大修行门派,儒门多以入朝为官的读书人为主,道门则一心云游四海,逍遥天地。佛门乃当今国教,不过,世道崩坏,许多人地方的寺庙也已腐朽不堪。”宁辰见多识广,将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都告诉了顾剑尘。
爬山颇耗体力,顾剑尘起初还能和宁辰说说话,但后来只能粗重的喘气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山里夜凉如水,一轮圆月高悬,月光经过树枝的遮掩,被分割得支离破碎,投在山间小路上。
走走停停,行了几个时辰,渐渐地山路也没了,不过借着月光,可以看到铁剑山南峰壁立千仞,如一把利剑指向苍穹,最顶端被山间雾气弥漫,看不到,也不知道最高点在哪。
有道是看山跑死马,这铁剑南峰仿佛离自己不远,但是走了大半夜,距离仿佛也没缩短多少。渐渐宁辰也制成不住了,头顶蒸腾起一层白雾,乃是催发了儒家的浩然正气功夫。
“剑尘,你想不想学儒家的修行?”随着两人的谈话深入,宁辰直呼剑尘,显得亲昵了许多。“我看你言行颇和法度,说不定直接就可以沟通天地之气,这样爬起山来也会快点。”
“修行之法等闲不传,辰兄你能私自传授给我吗?”
“法不轻传,乃根本功法不轻易传授,根本功法,就像前辈之后要传我们的那种。我修的只不过是儒家的基本功法而已,我也不知根本功法。”言下颇为遗憾,不过转而他又精神一震,道:“只要能中了进士,就能自然能通过天地运气的加持,凭借着经史典籍,衍生出根本功法。”
看顾剑尘不懂,宁辰又解释详细解释起来。
修行有佛儒道三家法,这三家之中,道家的口诀最难得,所有修行口诀多已隐喻的形式传世,没有道门之人引领,外人想修行很难入门。相比较而言,佛门最通达,有教无类,贩夫走卒、达官贵人,只要拿本佛经就可以修行了,但也可以说佛门最难,因为佛门靠“悟”,至于怎么悟,悟出什么,非有佛缘之人很难说清。如今的佛门大多传授一些拳脚功法,佛法反正都是公开的,只要能悟出,自然就是真正的佛门弟子。
而儒家的修行,主要是靠读书人自己去“领悟”,有点类似于佛门的“顿悟”,但与佛门不同的是,儒家更注重自己的举止、行为,一定要与自己胸中的“正气”呼应,慢慢培养浩然正气。可以说,一个蝇营狗苟、投机取巧、心术不正的人,即便可以修行儒家根本功法,也不会有大成就。
另外还有一点,儒家讲究“入世”,修行必须要和天下气运联系起来,所以如果修行儒家功法,要想成为当世大儒,必须入朝为官,或者至少有天下人的认可。佛道两家就没这个要求了。
简单来说,道家入门难,是因难觅修行之法;佛家入门难正好相反,是因为佛经太多,正因为佛法驳杂,也可以说是没有途径入门了;儒家入门反而是最简单的,入门只需要心怀浩然之气的人引领一下,以自身的浩然正气去勾连天地之气,如果被传功的人能感悟,自然就打开“胸藏”,胸藏乃儒家修行要义。
“你心中默念孟圣的《浩然正气论》,然后仔细体悟周身变化,我将我自己感悟的浩然之气释放一点,你只要能感应到,就自然可以打开“心门”,天地正气会自然而然滋润你身。”
“这样你爬起山来就不会那么累啦。”宁辰笑着补充。
起初,宁辰先吟诵浩然正气论:“浩然之气,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行有不慊于心,则馁矣……”
顾剑尘跟着他一起念,这篇文章和顾剑尘脑子里记得的一样,都是孟子的著作,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也可以遇到这篇文章,让他圣人无处不在的奇妙感觉。
此时,二人站在一块如同龟背的巨大青石上,月光如水,一个白衣翩翩,脚边放着书箧,一个粗布衣裳,二少年品貌俱美,郎朗的正气论在山间回荡……
第4章、三家法,美人如玉
“剑尘,我要催发体内的浩然之气,你好好体察,如能感应出来,也算是儒门修行入门了。”
“……”
顾剑尘闭着眼睛,想着这个世界的孟圣不知和自己所知的那个孟子有何关联,心猿意马,无法安静下来,自然也无法体会什么浩然之气。
二人试了许久,顾剑尘还是无法感应到任何东西,最终放弃道:“也许我心中还是不够正气,难免入门艰难。”
“那倒未必,”宁辰道,“你以往没读过书,对浩然正气的理解未必深刻,你现在在心中多想想这浩然正气论的真正含义,来日方长,我们以后再尝试。”
这“胸藏”乃是儒家修行者认为每个人身上都有一种精神、胸怀,这种精神藏于人的胸口,这种精神每个人不同,猥琐者有之,正大光明者有之,中庸者也有之,儒家要从修行人将日常言行举止都暗合天地间至大至刚的浩然之气。
胸藏文墨虚若谷,腹有诗书气自生。文墨精通,了解儒家精义,自可生出浩然正气!
“辰兄,你为何要教我儒门修行?”又尝试了几次,无果后二人继续赶路,顾剑尘问道。
宁辰疑惑地眨眨眼,然后恍然大悟道:“哦,对了,你从未涉足修行,当然不明白。我再详细与你说说。”
宁辰背上书箧,将酒袋拿出来,一人饮了一口,趁着酒意暖身,继续爬山。
通过宁辰之口,顾剑尘知道如今三百年之所以很难出现修行大能,乃是因为王朝气运在衰竭,以至于天地之间的气机都受损,在这之前,三家都提出了“互鉴”的想法,因此,如今的许多达官贵人,一边读经史子集、一边读佛经、道藏。
而如今的修行人的法力,与史书上记载的三百年前相比,那是大大不如,道门筑基,佛门开一识,就可以延寿三十年,以往的儒门入门,即可以“正言”斥退妖魔精怪——如今即便是宁辰自己入门且学了武艺,但面对野猪妖那样的存在,别说“斥退”它,即便手持武器,用上武艺,都未必能降伏。
修行变得艰难不说,修行出来的法力也大大缩小了,在这个情况下,许多修行人,当把其他家的的修行法也一并修持,就可以增大威力,修行人称之为“三家借法”。
不过这三家借法都有一个根本功法,不可能三家都只会入门的功法,那也没多大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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