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夏铮姜对流民逃走一事的重视,更是让韦幼青觉得,这些流民的背后,肯定有一个巨大的利益链在互相牵扯着。
韦幼青明白刘安监视夏铮姜的人就在附近躲着,那么他今天在这里说的每一句话都能传进刘安的耳朵里。刘安与那钱苗之是一丘之貉,却不知道刘安是不是知道那钱苗之已经一命归西。
故而韦幼青若无其事的笑道:“是啊!江南道钱节帅病逝以后,江南道就乱了,以前哪里出过这么闹心的事?无论多少流民,自然有钱节帅在江南兜着……”
果然,此言一出,连夏铮姜都大吃一惊:“钱节帅病逝?什么时候的事?据末将所知,他的身体一直很好。”
韦幼青惊讶的看着夏铮姜:“夏将军不知道?”韦幼青看着夏铮姜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心里也是惊讶不已。
韦幼青没想到江南道钱苗之的死讯会对夏铮姜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他猜测夏铮姜在流民一事上肯定是参与其中的。他认准言多必失,等着夏铮姜先开口询问。
夏铮姜沉默片刻,问道:“钱节帅没了,以后谁来主持江南道?”
他这话问的傻了,江南道在很早以前就由钱俊茂统领了。只是所有的人都心照不宣,江南道没有钱苗之坐镇,钱俊茂根本压服不了众人。这也是钱俊茂不敢发丧的缘故。
韦幼青笑道:“夏将军的问题幼青不明白,江南道不是一直由钱节帅统领吗?”
夏铮姜这时也明白过来,打了个哈哈,掩饰道:“是啊,是啊。”
“只是这位钱节帅对淮南流民的态度与其父大不相同啊。”韦幼青继续若无其事的说,“看起来今年不肯要淮南流民进入天石山了。”
对输送流民到天石山一事,夏铮姜一直觉得心里没底。虽然是刘安安排的,可流民是从自己这里被送到江南道去的。
江南道要这些流民做什么夏铮姜并不知道,只是这么多人藏在天石山,就算什么也不做,也是脓疮,迟早会挤出来。到那时,刘安跑不了,他夏铮姜更跑不了。
今年江南道突然不要这些流民了,夏铮姜之意是见好就收,淮南已经十室九空,大量的田地荒芜,剩下的这些人正好可以就地安置。
这样只要以前藏在天石山的人现在不闹事,再过去十年八年,他们在那里扎下了根,谁还去管他们当年是怎么去的天石山?
只是刘安性格多疑,对手下这些统兵将领猜忌颇多,特别是夏铮姜这样的家族在本地极有势力的将领更是忌惮。
他把淮南各州的财帛税赋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手下这些统兵大将,看似掌握军队,其实物资供应都要依赖洋州。
像安银这种地方,因与江南道和楚地都有接壤,军队不得不置,可刘安宁肯这里的地全部撂荒,也绝不同意夏铮姜安置流民耕种,以免夏铮姜的军队羽翼丰满,不再服从洋州。
夏铮姜的提议被刘安毫不客气的否决,不仅否决,今年还加大了盘查,严令夏铮姜必须将所有逃到安银的流民解往洋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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