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幼青轻轻的推开门,里面桌椅床帐摆放整齐,却没有时文儿的身影。韦幼青知道时文儿下了地道,坐在桌子旁边等候。
果然,过了不多时,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地面,此时却被推开了,时文儿从地道里走了出来。
韦幼青站起身来招呼道:“爹爹,下面的通道可还顺畅?”
时文儿点点头,担忧的叹道:“今个儿天阴的太厉害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不安。好多年没有这样了。”
韦幼青心里一沉,时文儿与自己的想法完全相同。他安慰时文儿道:“爹爹不必担心,今个儿孩儿去给皇帝诊病,听他的意思,是想等辰王殿下到了京城,就接着宣布立殿下为储君。孩儿看李承嗣,对辰王殿下寄予厚望,他这么安排,也是希望辰王殿下不那么显眼,能顺利进京。”
时文儿微微叹息,轻轻的冷笑一声:“你这么说,我也不想反对。只是此人明知自己命不久矣,却迟迟不肯宣布储君人选,不过是看透了你救他性命的意图。不到最后的大限,他是不会松口的。”
韦幼青明白时文儿说的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李承嗣为人的凉薄,对妻女的冷酷,也屡次让韦幼青目瞪口呆。
这么多年的夫妻,作为拥有四海的帝王,却让妻子越来越看不起他,又让唯一的女儿越来越憎恨他。
韦幼青也不得不承认,在李承嗣看似温和的性情,优雅的谈吐背后,有让人后背发冷的东西。
“幼青,”时文儿见韦幼青沉默不语,明白他在想李承嗣的事,“你可曾想过,女儿的性情,是会随了父亲的……”
韦幼青一愣,旋即明白时文儿要说什么,他有些吃惊的说道:“爹爹,婚事已经到了现在的地步,不会取消了。”
时文儿却摇了摇头道:“幼青,你心里清楚的很,后日的婚礼,不会按时举行的……停下来想一想爹爹说的,婚事不是小事。爹爹养你一场,你是我儿子,与儒馨没有什么区别,我希望你想清楚……”
韦幼青怔怔的看着时文儿,他心里明白时文儿的话是对的,一切都会在明晚分出胜负。赵家人不会眼看着李承宇入宫成为储君,明晚是最后的动手机会。
无论谁胜谁负,后天的婚礼都不会如期举行。他与桃夭的婚礼,不过是双方角逐的战场。
“幼青,你娘来信说,惜间愿意一直在珍珠岛等着你,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等,等着她的幼青回来。爹爹觉得,你与惜间从小青梅竹马,你们才是有情人。”
韦幼青的心似被狠狠的啄了一口,他半晌无话,想着惜间的总总,想着珍珠岛,想着他们的成人礼……
“爹爹……”韦幼青艰难的开口,“等这件事过去以后再说惜间的事,行不行?孩儿现在真的没有心思琢磨这些。”
时文儿无奈的叹息,眼睛眯了起来,道:“幼青啊,爹爹一生身不由己,害了一个女人,你不要重复爹爹的老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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