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的尸身碎船自有沿途官吏负责掩埋,自打这拨人被米粒儿清除,花慈阳也没有再露面。雪娃离开以后,他们一路顺风顺水,在十几日后到达江南道袁州城。
李桃夭心里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难过,只是怅然若失的看着雪娃匆忙离开留下的舞衣,为这个精灵一般的少女唏嘘不已。
韦幼青一行在江南上岸那天,如今主管江南的绎心早早的候在码头。他着一袭青衣,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漆黑的眼珠深不见底。
在首次见到绎心的李桃夭眼里,绎心身上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凉薄气息。绎心察觉到雍容华贵又艳光四射的侯爵夫人好奇的目光,上前不卑不亢的行礼道:“绎心见过侯爷与夫人。”
“绎心叔不用多礼。”韦幼青笑着虚扶了一把绎心,对李桃夭笑道,“阿桃,这位就是我常对你说起的绎心叔。”
韦幼青在有外人在场的情形下,均称呼李桃夭为“阿桃”,横竖李桃夭的小名的确是阿桃,对李桃夭来说,这个称呼并不突兀。
李桃夭与绎心再次分别见礼,与谷米教大多数人相同,绎心并没有见过李桃夭。他很尊敬的称呼眼前的“郑桃华”一声“夫人”,为的也是李桃夭身后两名嬷嬷怀中的一对小儿。
特别是刚刚来接韦幼青时,又听韦幼青的随行人员特地赶来悄悄禀报,这位郑氏夫人又有了身孕。母以子贵,绎心自然对李桃夭另眼相看。
李桃夭对此心知肚明,心里暗自叹息,昔日李煻第一公主,如今也要母凭子贵了么?若没有这两个小娃,只怕韦幼青身边的这些人也不会拿自己当回事吧。
李桃夭黯然神伤的想着心事,与韦幼青一起上了一辆宽大的黑楠木车身的马车,里面铺满了柔软厚实又异常精美的毛皮。
马车无疑是李桃夭喜欢的样子,而最令李桃夭满意的,是车里居然有两人小孩子专用的座椅。且固定牢靠,位置正好能让李桃夭不用弯腰,舒适的照料孩子。
“这位绎心公子好细心呀,”李桃夭舒展了一下有些倦意的身子,“他居然能想到,我们会和孩子们坐在一辆马车里。”
韦幼青笑道:“出城第一天就有人打这两个小孩子的主意,他怎么能想不到我们是不会放心让孩子离开视线的。”
“可那帮人不是已经被禁卫军杀了吗?”李桃夭不解又担忧的问道,“难道那学着如意哭声的人,还会再出现吗?”
韦幼青有些哭笑不得,李桃夭也太天真了些。死掉的不过是底层的凡修,心门与流砂宗的高手还没有露面呢。
不过韦幼青亦不想李桃夭过于担心忧烦,摇了摇头道:“那倒是不会。绎心叔不过是防患于未然罢了。”
可李桃夭如今对韦幼青的神情心思已经是体察入微,他先前的神情让她明白了一切。李桃夭心里顿时满是惊恐,她惊慌失措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娃,眼前突然一黑。
李桃夭大为惊恐,急忙使劲儿的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睛时眼前却只有安澜,如意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如意!如意!”李桃夭惊恐万状,眼前又是一黑。只是这次却没有再次亮起来,她伸出双手,胡乱挥舞着向空中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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