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幼青明白了侍仆没有说完的话,为岳无朋的决绝感到齿冷。他叹息着摇头道:“这又是何苦来哉呢?难道饿死女儿,师弟就能回来?如今岳姑娘和庄主都死了,爹爹在天之灵若是知道,岂不难过?”
那侍仆听韦幼青如是说,看着四下里无“人”,在他看来紫藤这个又聋又哑的女人不算“人”,她听不见声音。
“侯爷,老奴是这别院的老仆,姑娘来时就管着伺候姑娘的事,时先生出事后,老奴听着庄主与姑娘吵架,隐约听着姑娘说到她的母亲,庄主很是生气,才有了后来的事……”
韦幼青心里警觉起来,以前只是觉得岳青青性情乖张又胆大妄为,一心想着谋刺李承宇才留在洛阳不走,酿成今日之祸。
可如今看事情不那么简单,岳青青的母亲木子衿,正是被时文儿所杀。
且岳无朋的做法实在是太过反常,要知道岳青青的胆大妄为,基本上是岳无朋的纵容与娇惯造成的。
虽然时文儿因岳青青而死,可这是当年时文儿自己立下的誓言,欠青青一条命,一定偿还。现在时文儿为了救岳青青死了,也是他自己自愿,无论如何也没有让岳青青再还一命的道理。
韦幼青看了一眼对面毫无表情的紫藤,继续对那个侍仆问道:“岳姑娘没了,岳将军来了以后,会把这个别院关闭,你既然是岳姑娘的老仆,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岳宁远人虽未到,已来信说要关闭洛阳别院,所有人等可自谋生路,也可跟随他回无朋山庄。
那侍仆因家在洛阳,不想跟着岳宁远回南,他为自己的生路计,想在韦幼青的候府谋个差事,今日才这般殷勤主动提到岳青青与岳无朋吵架之事。
他正想着如何开口向韦幼青提及差事,见韦幼青主动问起,很是欢喜,当即提出想在韦幼青那里不拘做什么谋个差事。
韦幼青却不想留下此人,他在洛阳虽然家大业大,可府里从管事到奴仆,都是珍珠岛人或者是谷米教徒,他不想要这种洛阳本土人进入江南候府。
想到这里,韦幼青拒绝道:“我府里如今人已经够多……”
侍仆见韦幼青如是说,便是拒绝的意思了,心中失望,却又不方便说什么显得势利。
韦幼青却接着说道:“不过我与华国夫人郑雨娟的管家很是相熟,让他在华国夫人那里给你安排个位置,倒是不难。”
华国夫人出了名的慷慨,待下又是极好,从这一点来说,比跟着这位有些难伺候的侯爷又强上许多了。
那侍仆由失望转希望再到喜出望外,心情自然是极好,他见韦幼青对岳青青的事很是有兴趣,又接着说道:“庄主生姑娘的气,也是为着姑娘在外面找了个相好……”
韦幼青心里一动,表面上却若无其事的说道:“岳姑娘不小了,虽然姑娘家自寻婆家有些不妥,可既然有了相好,总比在家里蹉跎年华,耽搁了要强的多。”
侍仆连忙说道:“侯爷说的是,以老奴之见,姑娘若是有其他的相好也就罢了,可她偏偏找了个波斯人……”
韦幼青再次双眉一跳,两眼余光却瞥见对面的紫藤亦是双手微微一抖。可更像是火盆里的火苗轻轻的抖动,很快又恢复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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