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美薇的父亲不自然地皱起眉,低声清了清嗓子,又说道:
“小桀,那只不过是我们的一时气话而已,怎么能当真呢?这婚约可是秦大哥和我一同定下的,怎么能说改就改呢?况且,如今秦大哥已经不在人世,这份婚约更该完成,以告慰他的灵魂才是。”
秦炜桀并没有任何宗教信仰,所以,“告慰亡灵”这种说法来作为理由,实在是可笑之极。但他并没有表现的那么明显,也没想针对这件事来讽刺两位年过半百的老人,而是就着这个话题说道:
“如果家父真的在天有灵,如果他知道我娶了小晴这样一位妻子,他一定会替我开心的。”
对面的两位家长顿时有些语塞,一时之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但这个话题接不上,他们很快又找到了下一个话头。
“可你结婚连家里人都没告知,这就不对了吧?”郗美薇的父亲皱着眉说道。
秦炜桀有些不解地摊手道:
“有什么不对的吗?我是成年人,并且是一个已经完全独立的、能对自己一切行为负责的成年人,我对自己的婚姻大事当然可以独自作出决定。何况,当初我的母亲也是这样对我说的:「之后你的所有事都别来找我,自己爱怎样就怎样」。”
两位家长顿时又有些语塞,但郗美薇的母亲很快说道:
“小桀啊,很显然,那也只是你母亲的一时气话而已,哪有当妈的会不管自己的亲儿子?可你把这话当真、还真的那么做了,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婚姻大事,怎么能不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呢?”
秦炜桀却忍不住冷笑道:“叔叔、阿姨,为什么你们吃了那么多年的西餐,脑子里却依旧尽是一些传统守旧的观念呢?这样的做法、说法,可一点都不‘Aecan’。”
“小桀,即便我们移民到了美国、在美国居住了很多年、每天都吃着西餐,可我们骨子里却依旧是中国人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郗美薇的父亲义正言辞地说道。
这会儿,童夕晴却稍微有点着急。虽然她能看出来秦炜桀一直都很淡定、很从容,无论郗美薇的父母以什么理由来刁难他、为难他,他必然都有应对之词,可她还是有些着急。
而且那些话听着也的确让她替他不舒服,想要替他鸣不平,要不是一直强忍着,她可早就吼出那句:
“人家的事情你们两个外人哪儿来的那么说手指指手画脚!”
但为了不给秦炜桀惹麻烦、为了不招人话柄,同时也是为了提防那个一直都没开口的郗美薇,童夕晴只能强撑出淡定,低头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杯中的白葡萄酒。
这时,秦炜桀忽然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开口说道:
“抱歉,叔叔、阿姨,我的时间并不是很充裕,如果没有别的事,今晚就到这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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