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妤皱了皱眉,走过去,将白嘴香烟从他的指尖抽出来。这人真是,生病了还抽烟,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她的动作惊扰了容臻,他抬起眸子,对着她无奈的一笑。
她回他一个鬼脸,他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声音愉快的样子。
那头的秦昊愣了愣,“老板?”
“没事。”容臻含笑,“你继续说。”
等他打完电话,桑妤已从洗漱间里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他那件衬衣。
容臻以为她要帮他洗,于是道:“太脏了,扔了吧。”反正家里衬衣也多得是。
“这么大方?”桑妤似笑非笑的望着他,然后,意味深长的道:“还是,在你们男人的心里,从来都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容臻是何等聪明的人,马上就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深意。
他神色如常的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那件衬衣,直接扔进了垃圾篓里,然后,双手揽住她的肩头,深深的凝视着她的眼睛,这才慢慢的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桑妤怔了一下。忽又挑眉,“喜新厌旧?”
容臻无奈,“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桑妤叹口气,“我就是随便说说。”
“嗯。”容臻点头,也没继续这个话题,“我已经让秦昊安排好了,过两天送你去韩国。”
桑妤愣了,“这么急?”
容臻道,“逸飞说,你脸上的疤越早做手术越好。”他以为她在担心,于是安慰道:“只是一个小手术,很快就能好,不用怕。”
桑妤道:“我不是怕。我是担心你的伤。阿臻,我的事不急,等你出了院再说吧。”这段时间,她想陪着他。
容臻淡淡一笑,“这点皮肉伤对于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别为了这点小事,影响你做手术。”
他为什么这么着急要她去做手术?桑妤一时心里很复杂,她脱口而出,“容臻,你就那么在乎女人的脸吗?是不是我毁容了,会给你和容家带来不好的影响?”
容臻愣了一愣,然后啼笑皆非,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无奈道:“你这丫头,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我是那么肤浅只看颜值的人吗?再说了,你毁不毁容,跟容家有什么关系?你已然是容家的当家主母,是我容臻的妻子。我说你这几天怎么心事重重的,敢情一天到晚都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啊?”
桑妤有些不好意思,她低低的道:“我还不是怕……”
“怕什么?”
她脱口而出,“怕你不要我。”
容臻彻底的怔住了,他深深的凝视着她,眸底的光芒瞬息万变。
桑妤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心思忐忑而又懊恼。该死的,怎么把这个都说出来了?这下,容臻该更加看不起她了吧?
良久,容臻叹息一声,抱了抱她,“丫头,你太不自信了。”
桑妤眼角一酸,差点落泪。
是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她开始变得极不自信起来。或许,是从爱上容臻的那一刻开始吧,她在他的面前就直觉矮了几分。身份的悬殊,他的过分优秀和出色,宋婉心的出现,将她往日的骄傲和洒脱一点点的磨掉,慢慢的,她整个人像一株低到尘埃的小草一样,变得自卑自怜起来。
她恨死了自己的这种怯懦和改变,可她却无能为力。
容臻捧着她的脸,叹气道:“桑桑,你大可不必如此。在我心里,你是最美好的女孩子,遇到你,是我的荣幸。可能有些话我没有跟你表达清楚,其实我并不是非要你马上去韩国,我以为女孩子都是极为珍惜自己的容颜的,你一定也迫不及待的想要恢复原来的样子,而逸飞也跟我提议,你越早做手术越好,所以我才让秦昊安排的。抱歉,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如果我的做法给你带来了什么误会,请你谅解,如果你不想现在做手术的话,没关系,咱们以后再做好了。或者你根本就不想做,那也没关系,不做好了,我尊重你的选择。真的,桑桑,不管你的脸变成什么样子,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初见时的样子,漂亮,大方,聪明,可爱。”
他从来没有这样夸过她,也从来没有这样跟她推心置腹的聊过心里的话,那一刻,桑妤的鼻子一酸,眼泪顿时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阿臻。对不起,是我多想了。”她揪着他的衬衫,哭得稀里哗啦。
“好了好了,别哭了,”他故意道,“瞧你哭得,难看死了,像只小花猫。还不赶紧把眼泪擦干?”
“你才小花猫呢。”桑妤回了一嘴,破泣为笑,忽又报复似的,将眼泪鼻涕全都蹭到了他的病号服上,然后狡黠一笑,“好了,我擦干净了。”
容臻望望自己被她弄脏的前襟,顿时无语望天。
两个人又说了会儿话,桑妤起身回去给他**心中餐。
离开的时候,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回过头问她:“阿臻,你难道不问问我早上我送宋婉心出去的时候她都跟我说了什么吗?”
容臻状似不经心的问:“说了什么?”
他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应该是真的不感兴趣,也不在意。桑妤于是笑了笑,眨了眨眼睛,道:“没什么。”
“嗯。”容臻淡淡点头,“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桑妤这才安心的离去。
她走后,容臻脸上的表情一点点的暗了下来。他当然知道她和宋婉心都说了什么,何逸飞都发短信告诉他了。
可是,他想瞒的事,又能瞒多久呢?瞒得了一时,又能瞒得了一世吗?到时,她若是知道了容易的存在,还会像现在这样平和吗?又能接受得了这个事实吗?
他下意识又摸出一根烟来,狠狠的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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