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暂时没有联系到他的家人,所以一切费用都是季叔先行垫付,季叔每天早晨过去查房的时候,容胭就歪着脑袋站在门口的位置。
她第一次觉得,原来男人也可以生的这般好看。
那时候,他脸上虽有划伤却依旧是俊朗帅气的模样。
他一只眼睛处于失明状态,另一只眼睛看东西模糊,可是他好像真的能够看到她站在门口的位置,然后温暖地笑起来:
“听季医生说,是你最先发现的我,很感谢你!我叫江离城,你叫什么?”
“我叫容胭。”
容胭一直觉得,当时她大脑完全无法思考鬼使神差地走进病房里,走去江离城身边,是因为那个让她无法抵挡的笑容。
在她十七八岁晦涩艰难的岁月里,江离城的出现犹如一把冬夜里的火光,不仅能够照亮她脚下正在艰难前行的道路,更能带给她前所未有的温暖。
她从云清放了学就背着宋湘云,偷偷一个人跑去世华,那个时候江离城还没有做眼角膜移植手术,行动不方便。
容胭就跑去给他当眼睛,推着他满楼层的溜达。
因为季叔和母亲的关系,世华医院的医生几乎都识得容胭,她一向礼貌谨慎,学业又好,所以医院里的叔叔阿姨也都很喜欢她。
因为一场车祸,让原本没有任何关系的两个人从此产生了交集。
她和他相差了整整九岁,可就是这九年的时间,让江离城知道她一个眼神所代表的意思,一个微笑所要表达的情意。
相差九岁,如果是痛苦,那么让他先承受;如果是眼泪,那么就让他先流,他只留下这辈子最温暖最幸福的送去她怀里,这就是那个男人曾经深情不悔的承诺。
她信了,一头扎进去便再也出不来!
最后的最后,她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清醒!
所以,重新活一次,她拎得很清……
容胭从浴室走出来,便一个人站在床头的位置吹头发,不知怎么就想到江遇城。
江家的男人好像天生就是为情而生,他们很懂女人,也很懂一个女人需要什么,江离城是这样,江遇城则更是有过之而不及。
她一伸手,他就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她还没张口,他就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
以前在Senell酒店上班的时候,早餐都是他事先吩咐王叔做那些,车子也是吩咐方逸直接给她开到卧室的楼下,下雨天,他会让方逸早早在停车场等她,哪怕她头天晚上喝了酒车子落在什么地方,第二天一早准是安安稳稳停在林园的车库里……
同样的江家男人,同样的方式,她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那时候她青春张扬凭一股子冲劲儿什么都不怕。
可是好像经历越多,越是会感到害怕,她害怕江遇城也是……
容胭收了吹风机,什么也不再想,一个人坐去沙发里打开手机,将耳机塞到耳朵里。
这里面全都是天雪无聊的时候给她下的轻音乐,说是用来安胎的,至于是否有安胎的功效,容胭并不清楚,倒是觉得听得多了,心里很是平静。
两天前她就是在听音乐的时候,觉得肚子里的小棉袄突然动了动,真的是一种特别神奇的感觉。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晚餐之后别墅大厅一楼的众人纷纷散去。
冯婶清理出来的卧室分别留给了江离城和江绍城夫妇,以及江祁城夫妇,剩下的要么被冯叔送去了暂时空置的容园,要么就是被送去了静园。
二楼的书房里,江遇城从上楼以后就一个人待在沙发里喝着闷酒。
最终半小时之后,他还是起了身举步离开书房,朝主卧的房间走过去。
房门推开的一瞬间,并没有惊动里面安静的人影。
因为整栋别墅的内部温度全是由电脑控制,一年四季都是恒湿恒温。
容胭立在宽大的落地窗前,身上只穿着极为简单的吊带睡裙,乌黑如墨的长发垂在腰间,睡裙只遮到她大腿的位置,她背对他而立,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后猛然伸过来的一只手臂,让她忽然一惊。
片刻之后,她便落进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里,原本紧张慌乱的一颗心也随之平静下来,她微微侧脸看他:
“怎么喝这么多酒?”
可身后的男人却是摘了她耳边的耳机,将她打横抱起就径自往大床走去。
容胭刚被放到大床上,就惊见眼前的男人突然倾身压制过来,她顿时郁闷地挣扎起来:
“我有事情想要告诉你,你先冷静一下好不好?”
她和他整整三天没说过一句话,她不想两个人一见面就是被他逼着做这种事儿!
容胭不知道他究竟喝了多少酒,只知道他身上酒味浓烈,她想挣脱,却又全身无力。
“我今天真的不舒服,改天行不行?”容胭被他纠缠地实在没辙了,最后只得蹙起细眉恳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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