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的很轻很慢，每个字之间停顿的时间都几乎相同，苏云堂在试图用这样的声势让顾瑾看清一个事情。
就是此时此刻，她必须做出一个决定——要苏黎生，还是不要苏黎生。
她又想起了修元在离开时跟她的叮嘱。
“虽然我希望你考虑之后的结果是我期待的，可无论你最后做了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一句看似十分公允的话里却是十足的将内心的私心给带了出来。
每个人都让她选苏黎生。
似乎她顾瑾就是依附苏黎生存在的。
“我很不理解，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我选苏黎生？”沉沉问出声，顾瑾直直迎向此刻因她的话有些没反应过来的苏云堂，继续说道：“只是因为他爱我？只是因为他为我所牺牲的？”
苏云堂怔住。
“可我不明白，难道这就是我欠他的？是，当年他为了保护我假意和莫可言一起去了美国，让我这五年可以免受可能的危险，可是我让他这么做吗？他当时根本就不相信我，他的这份保护是建立在伤害我的基础上的。整整五年，五年的时间里他没有做任何事情。苏黎生他应该清楚，他当初选择独自一人承担可能带来的恶果就是失去我。五年时间，我不可能抱着一个背叛我的人过活，我爱上了文念琛就注定不可能和他在一起，难不成他还想用这一份舍身护人的侠义之情让我报恩，让我投怀送抱？说的通俗易懂一点就是，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苏黎生他既然选择隐瞒我独自看下一切，那他也已经做好了我变心的准备。现在他错过了，我不爱他了，结果搞的全世界都是一副我对不起苏黎生，我如果不和他在一起就是不对的。”
苏云堂是万万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女人会说出这一番话。
有理有据，字字珠玑。
关键是，原本作为一个说客的他竟然被顾瑾说的有点想回去揍苏黎生了。
良久后，苏云堂轻咳一声，缓缓说出了从一开始就萦绕于心中的问题，“你怎么和我五年前了解到的你一点都不一样？”
顾瑾冷笑，“五年前的我很乖，很听苏黎生的话，很善解人意，是吗？苏先生了解到的我是不是这样的吗？”
苏云堂点头。
顾瑾冷意更深，眼眸里蒙上了一层寒雾，“可是苏先生为什么不看看这五年发生在我身上的都是些什么？蒙在鼓里的时候，是背叛，是前程毁；等不蒙在鼓里了，是另一波的背叛和利用，是对未来的恐惧和对过去的遗憾。您说，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还温柔的起来吗？我若还是和以前一样乖乖的听话，那我早就被人整死了吧。”
“其实你说的也对。”沉默了很久之后，苏云堂回答她。
“我们作为旁观者，尤其还是黎生的亲人，自然是希望他好，希望他的付出能得到应得的回报。我们常常忘了站在你的角度去想你的不容易。你刚才说了很多，其实我挺赞同你的。黎生当年的一意孤行的确对你造成了伤害，导致了你对他的遗忘，也造成了你们原本美好的因缘就此错过。”
“你愿意听我的故事吗？”良久后，苏云堂问顾瑾。
顾瑾疑惑看向他，对方却只是淡淡一笑，神思已然飘远，带着落寞的哀伤，“黎生的性格和我很像，可以说是完美的继承了我所有的缺点。当年……”
清冷的月夜下，苏云堂的神情忽然变的十分痛苦和感伤，“当年，我也是以爱的名义背叛了他的母亲，给他们母子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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