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此时那人走到了回廊尽头,那里挂着一盏宫灯,投下淡淡的光晕,那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停下了脚步回头望,一转头的功夫,光晕落在她的脸上。
宁萱璃的眸子一缩,如她所料,夏思。
“是她?”秦谨疏的声音一冷,看着夏思去的方向,沉沉一笑。
“时间还早,”宁萱璃转过头去,“不用急在一时。”
“说的是,”秦谨疏说罢,转身去了另一个角度落,在那里好像在翻找着什么,片刻功夫,他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酒坛子一样大的瓦罐来,口上糊上泥,隐约还有温温的热气。
“这是什么?酒?”宁萱璃好奇的问道。
“猜对了一点,”秦谨疏故意卖个关子,没有全部告诉她,他拿出匕首,割开那层泥,把盖子打开,一阵香气扑鼻而来。
宁萱璃深吸了一口气,有酒香,还有肉香,隐约还有一股甜香。
秦谨疏笑意满满,眼睛里闪动着晶莹的光,宁萱璃也来了兴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伸进手去,一样一样的把东西从里面拿出来。
一壶酒、一只鸡、一只鸭、一条鱼,还有几个雪白的馒头,最后是两碟精致的点心,这甜香就是从点心上发散出来。
秦谨疏把东西一样一样摆在小石桌上,很快摆满了一桌子,道道透着香气还有热气,他递了一双筷子给宁萱璃,“尝尝吧,看看味道如何。”
“你怎么……这也是下午的时候安排的?”宁萱璃看着他问道。
秦谨疏点了点头,“怕东西凉了,就把东西都装在这里面,再用炭加着热,我们上来正好炭也灭了,温度也正好,经过这样的保存,味道也更香,这可不是从御膳房里拿的,是我从外面买的,天香楼的菜,皇宫里的那些早吃烦了。”
有酒有肉有美景,还有秦谨疏满满的心意,宁萱璃喝了两杯,就觉得有些醉了,她是开心的醉。
秦谨疏看着她微红的脸,晶亮的眼神,他觉得今天下午的费心安排都是值得的,只要能够看到她的开心笑颜,他就觉得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他不去想她刚上来的时候苍白的脸色,失望的眼神,最重要的是眼下,她笑意如花的坐在自己对面,不是吗?
秦谨疏和宁萱璃在凉亭上观景喝酒,下面的人却没有几个有如此好的兴致。
夏思一路快奔到一座宫院后门,看看四下无人,急促的拍了拍宫门,里面响起脚步声,一个嬷嬷挑着灯照了照,见是她,便问道:“你来做什么?”
夏思急急的说道:“让我进去,我有急事。”
“不行,”嬷嬷立即用胖大的身子把那条开启的小缝一挡,“我得回禀主子一声,哪里容得你说进就进?”
“那你快去!”夏思无奈,又没有时间与她争辩,她只能偷偷跑出来一会儿,不能时间太长。
等待的时间总是最难熬,仿佛是过了许久,她总算是听到了脚步声,还是方才那个嬷嬷,夏思一见,急忙问道:“怎么样?快闪开,让我进去。”
“不行,”嬷嬷用手一顶,“主子说了,暂时不能见你,事情发生了点变化,你回去安份呆着。”
“事情发生了变化?什么变化?”夏思有些急了,心中越发不安。
“那不知道,主子没说,只吩咐我把原话告诉你就行,说你自己知道分寸。你还是快回去,不要让主子失望才好。”嬷嬷说罢,打了一个哈欠,“砰”的一声关上了宫门。
夏思站在门外,怔怔的看了一会儿宫门,又急促的拍了几声,却没有人理会她,她看看四周,又怕惊动了其它的人,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咬了咬牙,重新回到了院子中。
一进院子,正看到周嬷嬷从殿中走出来,她急忙垂下头,往旁边一退,生怕周嬷嬷看到她。
其实周嬷嬷已经看到了她,心中微微冷笑,只是装着没有看到,扫了一眼守在棺木旁边的秋容,说道:“秋容,你稍后回房间的时候把蜡烛换掉,不要这么亮,娘娘该睡不好了。”
“是,奴婢记下了,”秋容应了一声。
夏思心中暗叫不好,秋容回去之后就该轮到自己了,这半夜三更的,再把蜡烛换暗一些,那……
她吞了一口唾沫,看着停放着的棺木,想着里面的春灵,心里有些发慌,后背上的寒意也嗖嗖的往外冒。
她咬了咬牙,迈步走过去,对秋容说道:“秋容,一会儿你到了时间就回去休息吧,换蜡烛的事情交给我吧,我会换的。”
秋容想了一下,摇头说道:“还是算了,由我来吧,周嬷嬷吩咐我干的活,怎么好让你来。”
“都是自家姐妹,”夏思勉强一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秋容是个心思细腻的,虽然话不多,可是心中有数,正如夏思所说,换个蜡烛只是小事,那么这么件小事,她非要抢着来做干什么?换个蜡烛而己,抬抬手就换了,又不是自己干不了。
她想着躺在里面的春灵,总觉得此事有玄机。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