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越如歌的房间出神,第二天早晨双目通红,拉着越如歌的手,抖了半天未曾落下一滴泪来,只说了一句:“如歌,为父对不起你。”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他一直教越如歌的两句话,终于越如歌亲自给出了答案。
将军袅腰安社稷,万千兵将铁甲寒。
但是虽然只有那么一句话,越如歌却还是感动了很久,只是越厉升如今站着往越如歌从前的房间看,也忍不住想,当时,也许自己真的不是不难过的。
要不然,为何自己一直把越如歌的房间保持原样,假装她有一日,还会归宁省亲呢?
只不过越如歌真的回来了,却没有住进那个房间里,也不再像是从前的越如歌一样,对自己言听计从,许是经风太久,越厉升忽然上下眼皮一碰,流下泪来。
当年浴血奋战,他没有哭,最爱的人嫁给自己最好的兄弟,他没有哭,妻子难产而死,他没有哭,最得意的女儿挂帅之后又和亲客死他乡,他也没有哭。
然而就在这样一个平淡无奇的晚上,他看着夜色之中不曾亮灯的从前越如歌的房间,忽然就落下泪来。
像是洪水忽然找到了缺口,一瞬间决堤而下,难能阻挡,越厉升用手掩面,泪水却还是顺着他的袖管流了下来,瞬间洇湿一大片。
岁月不能回头,时光无法更改,他所能做的,就是把错误的一切,重新纠正回来。
第二天清晨,纵然晋肃帝仍旧在罢朝之中,越厉升却还是照常进了宫,直接去了皇后那里。
在越厉升去之前,姜如乔的宫中就已经有了访客了。
瑭王就坐在姜如乔的面前,一个已经年近四十的女人,肌肤却还是吹弹可破,不由得叫人怀疑,可是就算是明知这是自己的皇嫂,姜如乔笑起来的时候,瑭王还是会忍不住心痛。
只不过今天,姜如乔好像并没有心思笑。
“小叔看我的面上,是不是已经有了几丝皱纹?”姜如乔抚摸着自己的侧脸,微微垂头,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已经叫瑭王心猿意马。
“皇嫂一如从前美貌。”瑭王盯着姜如乔,目不转睛地看。
“是吗?”姜如乔轻声一笑,带着几分寒意,“本宫却不这样觉得。”
“皇嫂且忍一忍,近来,实在是有几分不容易。”因为姜如乔极为美貌,所以瑭王对她,也就偏多几分耐心。
“人人都有其不容易的地方,我体谅小叔,小叔也该体谅我才是。”姜如乔忽而抬眸,冷冷扫着瑭王。
如果叫越厉升看见此刻姜如乔的样子,恐怕会异常震惊。
他与姜如乔认识二十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姜如乔这样咄咄逼人的样子。此时,越厉升已经到了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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