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没有反悔的勇气。
他从督公府离开的时候,慕容止曾明确告诉过他,楚国是他的疆土,苍生是他的臣民。
生灵涂炭与民不聊生,同慕容止都没什么关系。
楚玄澈懂了慕容止的意思。
他如果反悔的话,慕容止也会立马反悔,毫不犹豫。
这是一个,没有多余选项的选择题。
“常乐,你说,朕真的是一个好人吗?”
常乐忽而愣住,本该拍马屁的他却也忍不住反问道:“皇上为何这么一问?”
“朕从前觉得,朕就是楚家最好的人,或者说,是除了楚沉瑜以外最好的人,朕那时候觉得,父皇和皇兄,都是些冷血的人,朕和他们都不一样。”
“可是现在想想,朕没有和他们不一样,朕本质上和他们都是一样的自私自利,这一辈子爱着的,只有自己,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百般恳求,却从来不肯关心身边的东西。”
楚玄澈苦笑一下。
花妃花妃。
花好月圆的花。
他到底是想要和谁花好月圆,他自己也不清楚。
“朕先进去歇息一下。”
楚玄澈起身往内殿走去。
在他离开以后,常乐想打开窗户透透风,一阵风从窗口刮过来,卷起了楚玄澈案上的一张纸。
那上面,是楚玄澈刚刚未干的墨迹——“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不如怜取眼前人。
常乐也轻声叹了一声。
对于楚玄澈来说,到底谁才是眼前人呢?
宋小九纵然是再不愿意,到底还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被送到了白云庵去。
李青叶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任何回旋的余地。
其实就算是他再早知道一点也没什么用。
大人物的角斗场,他连做个观众都勉强。
不过李青叶还是拼尽全力,在宋小九离开的时候,让人往她马车上递了一张纸条。
“不忘秋夜如春宵。”
宋小九懂了李青叶的意思。
他会帮自己想办法的。
而得知宋小九已经被送到了白云庵,慕容止也就能松一口气了。
只要宋小九不呆在楚玄澈的身边,就算他不能做一个明君,至少也不会成为一个昏君。
“夫人穿这个战甲,颇为好看。”
慕容止对着越如歌笑了一声。
“是吗,有多好看?”
越如歌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衣襟。
算起来,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和慕容止一起出征。
但是从前她只是一个小跟班,如今却是他的妻子了。
而且不管怎么说,还是越如歌这具身体,她用的更顺手一些。
烈风刀,也该重出江湖了。
“好看到……”慕容止忽然走过去,抱住了越如歌的腰,“本督想帮夫人脱下来。”
越如歌忽而红了脸,在镜子里白了慕容止一眼。
“你如今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慕容止笑了一声。
“你信不信,影一现在就在外头呢?”慕容止趴在越如歌的肩膀上小声开口,“不瞒夫人说,本督如今,都对他有阴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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