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辛毗所言,当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雨,第二天早上,天放晴了,但山洪暴发,沿途的几条河水势滔滔,河上的桥都淹没在水中,渡船也无法通行。孙策也没办法,只好再留一日,趁着这个机会祭拜张衡。
孙策上次祭拜过张衡后,张衡墓被重新修缮,建起了墓园,园中竖起了不少石碑,有的刻着张衡的文章,有的刻着张衡制造的机械,有的则是别人表示景仰之情的诗赋,大大小小近百座。祭拜完张衡后,孙策就挨个观摩碑文,也算是难得的休息。
在一块不太起眼的石碑上,碑侧罗列的集资建碑人名中,孙策看到了一个名字:扶风法正孝直,他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好一会,确认无误,不禁扬了扬眉。
周瑜发现了他的神色异常。“伯符,怎么了?”
“这碑是什么时候立的?”
周瑜看看石碑。石碑很新,应该是最近立的,但碑文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只不过一些仰慕张衡的年轻士子,在此游历祭拜后,立碑记念,这样的石碑很多,他不知道孙策为何对这块碑特别留意。
“不太清楚,来祭拜的人太多,隔三岔五就会有新碑。”
“这个人在哪儿?”孙策指着法正的名字问道。
周瑜沉吟片刻,向辛毗招了招手。辛毗问清情况,说道:“此人还在南阳,我昨天还见过他。”
“你认识他?”
“他是从长安来游历的,见过家兄,还为我带来了一封家书,我和他见过一面。他是关中名士玄德先生法真的孙子,法真之父法雄曾任宛令、南郡太守,还举荐胡伯始(胡广)为孝廉,是有名的能吏,在南郡、南阳名声都不错。将军应该也见过,南阳先贤祠还有他的画像。”
孙策眉头皱得更紧。胡广是蔡邕的老师,是南郡有名的前贤,法家在南阳、南郡有这么深的人脉,法正还真是如鱼得水啊。“没觉得他有什么异常?”
辛毗的脸色变了。“将军是说……他不是从长安来,而是从益州来?”
孙策没说什么,心情却不太好。法正有辛评的家书,应该是已经投靠了曹操,他能与南阳士子交游唱和,还在这里刻碑留名,说明南阳在对游学士子的关注远远不够。张纮有理政之能,但对情报的敏感性严重不足。关中能够不断的模仿南阳的新产品,和南阳的保密工作不到位有一定的关系。
“你先回南阳,看看此人还在不在,如果在,先将他控制起来。如果不在,想办法搞清楚他去哪儿了,接触过哪些人,又从哪个方向离开南阳,这可能是益州细作进入南阳的通道,沿途肯定有接应的人。”
“喏。”辛毗不敢怠慢,当即带着两个骑士匆匆而去。
“将军,这人很危险吗?”周瑜说道。
“这人啊……”孙策咂了咂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可以和奉孝等人做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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