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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落落是被淅淅沥沥的小雨惊醒的,睁眼之时外头已是大亮,她连忙起身梳洗。
慕容初的药果然神奇,躺了一晚之后,感觉背后的痛意明显的减少了,不愧是一代国手的传人。
这些年来,慕容初的膳食都是由她准备,昨夜被慕容芯缠了大半夜,这一睁眼想不到居然起晚了,不知道慕容初有没有饿晕过去,他一般只吃自己做的东西,他会不会在东宫乱发脾气,抑或者他还以为自己因为昨晚那个无措的吻,不敢再与他见面了呢。
她迅速的备了慕容初最喜欢的东西提着食篮匆匆往东宫而去,她所居住的不落殿就在东宫的隔壁,等她赶到的时候,守在殿外的侍从告诉她,这王爷夫妻与帝后均在殿内商议要事。
他们感情本来就深,又是许久不曾见面,想必有许多要紧话说,落落将食盒放下便是默默退下。
移步幻景,当她路过园子的时候凉亭内老远便见慕容初颀长挺秀的背影。
她心下一喜,提起裙摆飞奔而去,也没有管此时下的正盛的雨,当她将要靠近之时,才发现原本亭子还有一人,她前进的步子猛然停下。
此人正是霍水缨。
因为慕容初身型高大,所以,从她刚才的方向望去,并没有看到。
她的视线很好,即使大雨弥漫,她亦看见霍水缨眼角犹自挂着的泪水,那双眼眸,如天上耀眼的星辰,惹人怜爱,慕容初给她递上锦帕,似是在宽慰,他的动作很温柔,虽然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此时他的目光定是比月光还要莹润。
看来,这俩人已和好如初了,所以,昨晚的慕容初,的确只是意乱情迷而已。
慕容芯说的对,以慕容初的能力,他一定能让霍水缨相信,小寒的事与他无关,两人冰释前嫌了,经过此事,想必水缨也会觉得慕容初能让她依靠,这婚事也该是确定了吧。
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她该是为他们祝福,曾有人说过,真正的爱是放手,看着所爱的人幸福,自己也知足了,可是只要想到那些,她就心痛的无法呼吸。
一阵寒风吹来,让她从愣怔中醒过神来,见慕容初似要转身,她连忙躲在了一棵大树的后头,心脏忍不住砰砰直跳。
她为什么要躲起来,她完全可以潇洒地走过去,或者,她可以转身就离开,可她下意识的却是躲了起来。
此时的落落,连她自己都看不起,嘴上说得潇洒坦荡,要对慕容初放手,可心里却总是会不有自主的向他靠近,以各种的理由,他没有她准备的膳食,他不是也没有什么不妥吗?他堂堂皇太子,还会被饿死不成吗?她巴巴而来,难道不就是想见他一面而已吗?
他早晚会娶水缨,而且这一天已经不远了,那时候她若心里还是惦着他,她如何面对水缨。
毕竟,慕容初最先遇到的是水缨,亦是他第一个且唯一所爱的女子。
雨势渐大,冰凉的水珠一滴一滴沿着发髻滴落,她静静地凝视着亭内的两人,慕容初俊颜如玉,霍水缨清雅高华,如此般配的两人站在一起,委实养眼。
“是太子殿下和郡主也!”
“郎才女貌,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王爷与王妃进宫就是与帝后商量两人的婚事!”
“……”
宫娥们的声音,与淅沥的雨声一起传入落落的耳中。
无力的转身,她径自从磅礴的大雨中走回了宫中,淋了一路的雨,似乎心境也平复了许多,也许,正是这一场冰凉的雨水让她清醒。
与你相遇,虽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天啊,公主殿下,您怎么淋雨了?”
宫娥见落落浑身湿透的回来,准备热水的,准备毛巾的,准备姜茶的忙作了一团,而她自个就似丢失了魂魄一般,只是呆呆地坐在那,一言不发。
当她洗完一个热水澡之后,感觉浑身没有那般冰凉了,正打算卧榻补个眠却听外头传来宫娥的禀告。
“公主殿下,徐姑姑来了!”
落落微微一愣,随即抬手吩咐道:“有请!”
徐有颜,雪鹰前队长徐景山唯一的女儿,从小与慕容初一起长大,因为徐景山的叛变饱受冷眼,当时还是身为千姿王的苏妩念其年岁尚小,她并未因为徐景山而受到牵连,在宫中十多载,稳重从容,宫人见其都得唤声姑姑。
说起来,她与慕容初相识的时间比自己更久,一直都在东宫伺候,为人也很是低调。
“拜见公主殿下!”
落落正想着,便见一袭淡绿宫装的女子缓步而来,她的声音极为清甜,满脸皆是温柔,满身灵秀不已。
“有颜,我们之间就不必客气了!”落落倾身将她扶起,“这个时辰怎么来了,东宫不用伺候吗?”
“您是主子,奴婢是下人,该有的礼得守着,免得遭人非议,对了,王爷知道您受伤吩咐奴婢为您带了一瓶伤药,说是对您的伤口恢复极好。”
落落接过徐有颜递过来的伤药,微微一笑道:“王爷有心了!回去替我谢过王爷!”
“那奴婢先告退了!”
“好,慢走!”
徐有颜走到门口,却是回头,欲言又止道:“公主……”
“有事?但说无妨!”
“奴婢只是想问一句,公主殿下的伤如何了?”
“有太子的药,我好多了!”
“那就好,不过,我听说昨日郡主刺杀太子,累及公主受伤,此事当真?”
昨夜,霍水缨虽然被关了禁闭,慕容初却是封锁了消息,除了他身边心腹,并无他人知晓,徐有颜是如何得知的?
“此事,有颜你如何得知?”
徐有颜微微一愣,随口说道:“也是听嘴碎的宫娥说得!”
“有颜,这宫闱之事最忌以讹传讹,你方才所言并非事实,这伤是我自己不小心而至,与郡主并无关联。”
“原来如此,奴婢省得!奴婢也是诧异,明明太子殿下与郡主琴瑟和鸣,怎得会有刺杀之事,方才来的路上听宫娥议论纷纷说这王爷王妃进宫就是为了商议太子与郡主大婚之事,宫中好久不曾办喜事了!”
“恩!的确是许久不曾了!”
原来他们此番进宫,并不是叙旧,而是商议阿初的亲事,不过,阿初早是到了成亲的年纪了,若不是等霍水缨学成归来,他们恐怕早就成亲了。
“太子龙章凤姿,郡主倾城倾国,若不是郡主去凌云山多年,想必这皇子都该满院跑了。”
他们的孩子。
听徐有颜随意的说着,落落的心脏却是好像受了一记重拳一般。
“恩,阿初与水缨的确很般配!”
“时间过的可真快,那年奴婢与太子离开桐城,途中正好遇到了同样离家出走的郡主,想来,缘分从那时候起便已注定,说起来,太子殿下救了郡主好几次呢,而每次连命都差点丢了。不过,也难怪太子殿下对郡主一往情深,其实郡主颇有几分我们皇后娘娘的风姿呢,只是郡主一向特立独行,学艺这么多年,教我们太子殿下苦等,这下好了,太子也不必睹物思人了。”
说到这,徐有颜抿嘴一笑,“公主有所不知,奴婢前些日子收拾书房的时候,你猜奴婢看到了什么?太子殿下居然描了一副郡主的画像,奴婢这才知道咱太子真是痴情之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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