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不成,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姬十三已经做出了这等事,可见他狼子野心,不若我们以父王的名义将他擒获?”九皇子一腔热血在沸腾,这话说得豪气冲天。
晋子商听到这里,忍不住大吼:“你们脑子里面是不是塞满了狗屎啊?是不是要姬十三把你们送上断头台才会落泪啊!还有小九,要是抓姬十三这么容易,你去抓呀!六国会上他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召集众多人手,你倒是告诉我,你宫里有几个侍卫啊!”
九皇子被四皇子吼得心虚气短,在众位兄弟的注视下,他颤抖着伸出手,将两只手掌平摊举着。
“干什么!”四皇子发了一通火,见状,口气不善地问。
“我宫里的侍卫,大概十个左右吧。”九皇子吞了口唾沫,犹豫着摆摆手掌。
四皇子气结,他猛地朝九皇子头上锤了一拳头:“滚一边儿去!”
九皇子没想到晋子商一言不合就打人,委屈地躲到众位皇子身后。
四皇子瞪着缩在人群中的九皇子,嘴里暗骂了一句:“野种就是野种,死了倒也干净。”
这话说得虽小声,但是所有人都听见了,几个皇子有意无意地瞥了九皇子一眼,嗤笑着不再理会他。
九皇子将头低下,遮住眼中一闪即逝的暗光。
身为皇子又如何,他的生母只是一个宫女,身份低微,而且已经病死。
若是让这群人中的任一人登基,他的日子都不痛快,日日都得装小伏低,供他们取乐。想到姬十三对他承诺过的话……九皇子晋辛单忽然对晋子商露出嘲弄的眼神。
接下来的时间,晋子商口若悬河地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晋辛单听得极为认真,从侧面看上去,竟然有了几分肃杀的意味。
晋子商将接下来的行动主要分为三个部分,其一是制造舆论,从宫内传播到晋国,强迫姬十三把晋惠公的状况展现给世人看。
其二是拉拢人心。不管是朝堂还是民间,忠君爱国之士都有很多,姬十三如果真敢夺嫡,那就是造反,一人一口唾沫钉子,能生生地把他骂死,若是姬十三稍有顾及,那他们就能占得道义上的制高点。
其三就是正面对抗。若是姬十三不怕骂名,也不在乎“名正言顺”的规矩,那他们双方只能殊死一搏,把所有皇子的侍卫还有禁卫军都用来固守王宫,他趁机自请登基,这样就算姬十三攻入王宫,他晋子商已经为王,姬十三若连杀二王,世人都会谴责他!
这番话下来,先不提晋辛单是如何暗笑了,各位皇子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第一二点倒是没错,可是第三点——凭什么是他四皇子自请为王?
晋子商将众位皇子的表情尽收眼底,但他没说什么。姬后没有一子半女,在场的各位都不是嫡系的皇子,大家身份都一样。但是论长幼之序,不提早夭的前两个皇子,他就是最年长的皇子,不拥立他为王,谁还有这个资格?
其他皇子也知道四皇子说的是事实,但是他的态度实在是太理所当然,有几个皇子互相对视,打算将自己的小心思藏起来,回去后再商议。
晋辛单将冷笑隐在嘴角,低下头,装作看不到皇子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低调地做一个透明人。
殿中的气氛已经不复来时的和谐,四皇子也不想再见兄弟们看似顺从的眼神,他挥挥手,众人皆散。
晋辛单夹在皇子们中间,周围的皇子气压都很低,他也不得不装出郁闷的模样,没有人知道,他看着外面晴朗的天气,是多么期待改朝换代的那天到来。
晋王宫一片愁云惨淡,楚王宫也陷入低潮。
楚穆公病了,而且是大病,据说是被十公主气坏了。
可是没有人向楚夕颜证实,因为她被楚晖软禁,不准出门,也不准任何人见她。
楚夕颜只当楚穆公恼恨她非要嫁给姬十三,却不知楚穆公已经躺在病榻之上,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楚晖伏在楚穆公床前,忧心地看着御医喂药,楚穆公张开嘴,勉强吞咽下药汁,那艰难的样子,看得楚晖恨不得把楚夕颜拎到牢里关个三天三夜,好叫她吃些苦头,长长记性。
药喝完,楚晖用布巾擦净楚穆公嘴角,又替他掖好被角,随即拉着御医走到侧殿中询问病情。
“父王的病还能好吗?”楚晖沉声问道。
“二皇子,我已经说过了,王上十有八九是中风!他气急攻心,血涌于头颅之中,想彻底根治,基本没可能!”御医摇摇头,再一次申明这病无药可治。
“我父王是楚王,且身体一向康健,怎么可能会得这种病呢!”楚晖厉声责问。
“二皇子有所不知,这种病在普通人家很常见,年迈者得病的可能远远高于年轻力壮者,而且王上的病情还算是好的,猝然昏倒下,只是暂时起不了身。若是中风严重的人,口角歪斜、语言不利、半身不遂皆有可能啊!”
楚晖眼睛猛地瞪大:“这么严重?”
御医叹气,劝诫楚晖说:“以我之见,过几日让王上试试看,能不能起身自行走路吧!”
楚晖深吸口气,有些哽咽:“你的意思是指……父王,可能中风严重?”
御医不敢托大:“这个说不准,还得再观察。”
楚晖不再多言,他忽然转身走出侧殿,朝内殿走去——他要照看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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