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嬷嬷一路小跑回到沐熙园,迎面碰到栖凤出来。栖凤喊她,“祝嬷嬷走得这样急是要去找江夫人吗?”
祝嬷嬷笑着喘气,“我这是年纪大了,腿脚不好,吃撑了得多走动走动。”
祝嬷嬷瞧着栖凤穿着一身樱草色的灯笼纱裙,腰上少见地挂了一个八字银镶玉的玉环绶,虽说那玉环绶成色一般,却也别致好看。
栖凤忙掩嘴笑起来了,“祝嬷嬷哪里就年纪大了,正是好时候呢!”
祝嬷嬷望着栖凤,觉得她今日有所不同。
栖凤见祝嬷嬷那样瞧她,不好意思地笑了,“哪有祝嬷嬷这样看人的!今儿晚上宝箱做寿,几个小姐妹难得有机会凑一块热闹一下,我刚和夫人告了假,晚些时候就回来。”
栖凤款款走出沐熙园,祝嬷嬷盯着她的背影,出了会神。栖凤一向质朴,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江夫人才从荣永禧的书斋回来坐定,祝嬷嬷敲门进来。江夫人瞧她脸上赤红,知是跑是急了。唤锦鸳去沏茶来。
祝嬷嬷不等江夫人问,便笑盈盈地道:“依奴婢看,荣玘和骆嫣夫妻很是恩爱呢,形影不离的。刚刚一起去了西边的菜园子玩耍……”
“那里荒僻气味也不好,有什么好去的?骆嫣怎会找去那里?”江夫人嘴角弧起,温和的声音让人心里舒坦,语调又让人不可抗拒。
祝嬷嬷顿了顿,“奴婢看骆嫣在全嫂的屋子里呆了一会,又和荣六说了会子话。荣玘一直陪在她身边,倒也没什么要紧的。我知道夫人让我搬去那边是顾全着荣玘,为荣玘好。奴婢又何尝不是这个心思?奴婢当然会尽力看着的……”
“瞧你说到哪里去了,亏你还是跟了我身边十几年。”江夫人站起身,脸现犹豫,“我是让你看着骆嫣!”
祝嬷嬷笑了笑,她心里当然明白江夫人的意思。这么多年服侍荣玘,荣玘的一举一动,祝嬷嬷哪有不知道的道理。“奴婢误解了夫人意思了。奴婢该死!”
江夫人复又坐到椅上。长叹了一声,让祝嬷嬷也坐下。
“你可瞧出了什么没?”
祝嬷嬷一怔。
“栖凤那丫头!”
祝嬷嬷恍然大悟的样子,“奴婢怎会瞧不出来呢!那丫头心思大着呢……”
江夫人摇了摇头。她最怕家宅不宁,鸡飞狗跳。三年前她就瞧出了点苗头,栖凤每每望着荣玘的眼神让江夫人不安。十一年前梅姨的事便是前车之鉴!
“那药汤的事就不要提了,我当时也是一时糊涂。拿去给大夫瞧,让栖凤看了笑话呢!”
“夫人言重了。谨慎点是好的。只是这药汤单凭栖凤的一己之词也不足信,昨晚上不是发现梅姨是给骆婵的药汤下了毒吗?”
祝嬷嬷说完,方觉一惊,江夫人也警醒地看了祝嬷嬷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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