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天玺细细看了看,确实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那朱弘达问什么要谎称陆昱霖不肯招供?“
“那是朱弘达有意为之,这样,他就可以提请对陆昱霖的枪决了。所以说,朱弘达处心积虑地多次想要致陆昱霖于死地。其实,陆昱霖在我的感召之下,已经对他的一些罪行供认不讳。”
庞天玺打开信纸,看了起来,在信中,陆昱霖承认他利用朱弘达对许淑娴念念不忘的感情,让许淑娴打入军统内部,并且获得了多份有价值的情报,比如重庆谈判的底牌,比如国民党镇压学生运动,比如重庆官员妄想私吞文物等等都供认不讳,而且也承认了他把三十多箱文物还有二十箱杜冷丁送往苏北根据地。并且还提到,那次朱弘达开完汤恩伯的紧急会议之后,把绝密情报带回家中,被许淑妍窃取。“
庞天玺看完,勃然大怒:“这个朱弘达,他简直是丧心病狂。我现在只能求菩萨保佑这份情报还没被送到陈毅和粟裕的手里。否则我们精心策划的布防全给共军掌握了。”
“朱弘达虽不敢确定情报是否被窃取,但除掉陆昱霖以求自保这是肯定的。所以,他想尽快封住陆昱霖的嘴,怕他把此事捅了出来。所以他才会到地牢里,把酒壶里的汽油倒在陆昱霖的身上,把陆昱霖烧得面目全非,然后对外谎称天气原因造成火灾,以达到其杀人灭口的目的。尽管朱弘达精心策划了这次火灾,但百密一疏,所以在案发现场留下了这只酒壶和这只打火机这两样证据。这不能不说是他的一处败笔。”
谭敬廷抽丝剥茧,把案情分析得头头是道,令庞天玺频频点头。
“那谭处长,既然你已经掌握了陆昱霖的供词,为什么到现在才拿出来呢?”
“报告庞部长,这些口供都是当初我用怀柔之策感化陆昱霖的结果,但却因此被朱弘达以通共嫌疑处以回家停职反省,所以我心灰意冷,这件事也就被耽误了。我现在也很是懊悔,要是我早点把这份口供呈交给您的话,也许就不是今天这个结局了。”
庞天玺听后,也觉得自己当初太过武断,仅凭朱弘达的一面之词就给予谭敬廷停职的处分,心里感到有点愧疚。他面带歉意地拍了拍谭敬廷的肩膀。
“那齐瑞强呢?他又是怎么回事呢?你不是说朱弘达跟他联手制造了这一起火灾?”
“这件事情想要做到人不知鬼不觉,没有帮手肯定是完不成的,而齐瑞强现是朱弘达的心腹,他一定会协助朱弘达烧死了陆昱霖,因为自火灾之后,齐瑞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派了好些兄弟前去寻找,都一无所获。朱弘达曾对大家说起齐瑞强常去揽春园找一个紫嫣的妓女。我后来去那里打听过了,紫嫣说,齐瑞强已经一个多月没去她那里了,我估计朱弘达这是在放烟雾弹,我敢肯定这个齐瑞强是畏罪潜逃,毕竟他只是个跟班,跑腿的,如果朱弘达得知事情败露后,一定会嫁祸齐瑞强,所以,这个阿强也算是聪明,索性逃之夭夭。”
“欲盖弥彰,这个朱弘达,简直就是党国的败类,为了一己之私,竟然做出如此令人不耻的事情,是可忍,孰不可忍。来人,立即前往保密局拘捕朱弘达。”
谭敬廷望着庞天玺气急败坏的模样,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朱弘达正在办公室内批阅文件,忽然,走道里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不一会儿,五六个持枪的士兵破门而入,庞天玺带着一脸的怒火出现在朱弘达的面前。
“庞部长,你这是干什么?”朱弘达站起身来,望着气势汹汹的庞天玺。
“朱弘达,你身为保密局上海站的站长,却暗中勾结共党,出卖党国利益,为虎作伥,现在我决定撤销你保密局上海站站长的职务,羁押候审,等待发落。”
“庞部长,你不能如此草菅人命,我朱弘达犯了什么罪?你得让我死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朱弘达发蒙了,庞天玺给他扣了顶勾结共党的帽子,这让他感到好生委屈,一直以来朱弘达认为自己对党国是忠心不二的,所以他无法接受这个罪名,连忙叫屈喊冤。
“好,你自己拿去看吧。”庞天玺把谭敬廷的火灾调查报告扔在朱弘达的身上。
朱弘达匆匆忙忙地翻看着调查报告,额头上渗出密密的汗珠:“这是血口喷人,栽赃陷害,赤裸裸的打击报复。”
朱弘达歇斯底里地吼叫着:“谭敬廷,老子放你一马,饶你不死,没想到你恩将仇报,欲置我于死地,你居心何在?”
“朱弘达,事实如此,这是不容你抵赖的,难道你没有对陆昱霖公报私仇?欲置他于死地而后快?难道你没有泄露上海防御部署计划和毁城计划那两份绝密文件?难道你没有跟共党暗中勾结,把许淑娴引入保密局机要室,让共党获取我机密资料?我几次三番对许淑娴产生怀疑,难道不是你多次阻扰,私下里叫我放许淑娴一马,让共党趁机逃脱?”
谭敬廷连珠炮似的发问令朱弘达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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