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种咏,又让蒋骥派出去上百人队伍运送草料,大顺城一下子只剩六百人不到戍守。瞬间空虚的大顺城让蒋骥看着有些担心:“县尊,咱们这样,若是夏人打过来,只怕戍守有些艰难。“
沈耘无奈地摇摇头:“那还能怎么办。现在大战的重心在礓诈寨,一时之间也不会打到大顺城来。不过,这一仗打完,估计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罢了,这段时间,在城内的士卒出了戍守之外,尽可能让他们多准备一些守城的东西。擂石,滚木,火油,能准备多少就准备多少,以防不测。”
蒋骥领命出门,而在大顺城西北五十里的丛山中,李信已经带着人手潜伏了下来。
斥候一遍有一遍通报着前方的情况,山坳里,李信在十多名将校紧绷的神色中,反复琢磨着已经探测到的信息。他从来没有读过《孙子兵法》之类的书,但是这么多年跟着不少将领打仗,也知道打探消息对于战争的重要性。
而此时,汇总起来的信息让李信对于这场大战忽然升起不小的信心。因为连续有五名斥候都回禀,礓诈寨午间升起的炊烟,只不过有不到五十股。按照锅灶的数目,李信判断此时寨里也不过上千夏人兵卒。
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呢?
李信抬头,眼神严肃地盯着在场的十几名将校:“诸位,成败就在此一举。今夜亥时,分出两千人马,趁黑把礓诈寨给我围了。寅时三刻,由我率人正面攻打,你等切记守住下山的每一条道路,不要让任何一个西夏人走脱。听明白了吗?”
其实听到斥候说寨中炊烟的数目,这些将校何尝不开心。欺软怕硬是人的天性,得到李信的号令,一个个喜笑颜开点头。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为了隐蔽大军的晚饭都是吃早就准备好的干粮。夜幕降临的时候,李信与一干人站在一处小山上,看着远方礓诈寨的灯火。即便有斥候,可是这些人心里依旧着急。他们要看着西夏人在夜深时睡下。
然后他们的人手就可以行动了。
礓诈寨中,正行将李保儿坐在庭院里,正烤制了羊腿和一干佐将和小首领吃喝。
虽然占着国姓,可李保儿其实是普通牧民出身。只是后来被征入擒生军,数番掳掠大宋,积功来到这礓诈寨戍守。当然了,因为身份和地位的抬高,他也脱离了擒生军,正式成为山讹的一部分。他这一支队伍,隶属西夏嘉宁军司,是极为精锐的戍边队伍。
早些时候接到嘉宁军司的谕令,要他再过些时日,等宋人的粮食收割完毕,就要他劫夺十数万石粮食。这个任务使得李保儿心中满满的都是亢奋。劫夺就意味着立功,立功就意味着升官发财。在礓诈寨这些年,虽然威风是威风的紧,但到底处于两国边界,说不提心吊胆那是假的。
今日的欢聚,就是要给手底下这些人鼓足了劲,到征战的时候,也有更好的精神。
“诸位,眼看宋人秋收就要开始,咱们这段时间,莫要擅自出去狩猎了。咱们暂且忍忍,再过一个月,到时候纵马庆州,抢完了金银粮食,再抢几个宋女来。嘿嘿。”说起女人,李保儿就想起了自己屋中看押的那几个。细嫩的皮肤,水灵的眼睛,想想李保儿就有一股子邪火从小腹燃起。
不仅是他,院中不少人都有掳掠来的宋女。食髓知味的他们登时跟着嘿嘿一笑,随即开始说些荤话。
“行将,你这一说,我等都有些等不及了。不若今日这吃喝,便早些结束了,哎呀,我房中那个娘们,你们是不知道,明明力气小的很,还非要挣扎。哈哈。越挣扎我就越喜欢啊。哥几个,你们的怎么样,要不改日咱们换换?”
“当真如此?那不如今夜。”
……
就在这些人准备淫乐的时候,远处山顶上,李信面前一名斥候汇报道:“禀钤辖,礓诈寨中八成的灯火都熄灭了。今日寨门戍守的夏人有一百人,其他地方不超过三十人。上山的道路有两条驻扎着人手,还有一条小道,我等亲自探过,没有任何岗哨。”
看到礓诈寨的灯火逐渐暗淡了下来。心知只见差不多的李信,回头看着一干将校:“立即出兵,记住了,围山的莫要抢攻,你等只负责拦住想要脱逃的夏人。我带人正面强攻,一旦破寨,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夏人。”
杀敌立功就在当下,一群冲着李信一拜,便各自带着人马往礓诈寨山脚下偷偷摸了过去。就连老天,似乎都在帮这群士兵,忽然飘过一片阴云,居然挡住了皎洁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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