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一次奄奄一息地被抬出了梧牢,这一次养伤,只给了他四天的时间。
整整一年的时光便这样在反复进出梧牢,伤口撕裂又愈合的过程中走过了。他自然是不甘心的,然而从来等不到一个完整的天亮。
他看到的永远都是夜晚,在黑夜中被扔进梧牢,在黑夜中被抬出来,哪一年之中,除了阴暗的牢笼,他看到的,便是封闭的房间。
他从未放弃过仇恨,所以一直在等一个契机。
可比契机来的更早的,是又一波煎熬。
“进去!”随着押送他的那两个将士再一次将他推进了梧牢,已经麻木了的他踉跄了几步,扶着墙站好,眼神空洞地静静等着灯火亮起。
灯火倏然亮起,刹那间,两双幽绿贪婪的眼睛紧紧盯住了它们的猎物,廖辰初。
廖辰初瞳孔骤然放大,眼前的再不是他如今能轻松杀死的野狐狸,而是两匹饿狼!
是无论在力量还是速度上都远胜于野狐的野狼!
牢外忽然响起了两个将士的大笑声。
廖辰初攥紧了拳头。
这两个将士,曾经都是他父亲的部下,追随他的父亲征战沙场三年之久,从最初不得不将他扔进梧牢,看着他被野狐围住时候的内疚,渐渐变得麻木不仁,到现在,每每看到他赤手空拳同那些野物殊死搏斗的时候,犹如看好戏一般的欢声大笑,过往父亲对他们的恩惠仿佛被一笔抹去,甚至加上了仇恨的枷锁。
果然,人性便是这样。
廖辰初咬紧了牙关,身上的旧伤还在隐隐作痛,然而面对着面前的两匹饿狼,他丝毫不敢有所懈怠。
几乎是在顷刻间,两匹饿狼商量好了般如同闪电般的向他扑来,廖辰初眸光一动,经过一年的时间训练出来的敏捷让他险险避过了两匹饿狼的攻击,饿狼向着前方俯冲了一段,又迅速转过身来,放低了身子,幽绿的狼眼紧紧地盯着廖辰初。
“啊——”
不知过了多久,廖辰初的体力渐渐不支,两匹狼左右夹击,他看看躲过了一只,另一只却突然咬住了他的右腿,廖辰初迟钝了一刻,随即另一匹狼就势咬住了他的左臂。
尖利的牙齿嵌进肉里,殷红的鲜血染红了本就肮脏的衣服,剧痛之间,廖辰初忽然头脑清醒,用尽全部力气将那匹狼甩了出去,用手腕上的铁链紧紧地箍住了另一匹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紧勒住。
随着野狼的一声痛吼,廖辰初勒住的狼渐渐没了声息,而他的力气也已经透支了许多。
右腿和左臂上面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流出鲜血,疼痛爬了满身,仿佛下一秒他就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了。
……
“啊——”
随着一声大吼,小小的身子向着剩下的那一匹狼冲了过去,还是同样的方法,廖辰初堪堪将那匹狼制住。
在他倒地的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将来的日子,会比那一年更加的的残酷,更加的煎熬。
他忽然笑了。
老天爷,是否看他在现代的生活太过安逸了,所以看不下去了?!
倏然间,一双精致完美的凤眸充血,猩红的双目中充斥着滔天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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