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寒霜现在可谓是骑虎难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懊恼自己打一开始就不应该帮着恭王妃做下那些丧尽天良之事,如果以后让王爷知道,自己就是毒害老太妃,残害红漪和琉璃馆的帮凶,自己还有何面目去求他帮木家鸣冤呢?天哪!事情怎会变成这样?我木家的冤屈何时才能昭雪?这条漫漫复仇路,何时才是个头啊?
“大娘子!我求求你了,这次你一定要帮我,我跟红漪之间只能是你死我活的结局,而我我不能死!我有儿子,我死了,世子怎么办?他没有爹爹疼已经够可怜了,你忍心再看他小小年纪没有娘亲吗?你也是做娘的人啊”
王丹凤的哀泣令纪寒霜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如遭雷击般瞬间呆若木鸡,胸口一阵阵痛楚如潮水般涌来,那一句“你也是做娘的人啊!”让她猛然想起一件令自己痛彻心扉的往事,我也是做娘的人,可我配吗?眼神幽幽落向远方,她轻声问自己,有多久没想过那孩子了?
“大娘子你这是怎么了?”纪寒霜的异样,令王丹凤有些惊讶,摇了摇她身体,轻声唤道。
“额我没事!”纪寒霜赶紧低头拭去眼角清泪,继续道:“王妃娘娘您放心,为了小世子,我答应您就是了,不过这是最后一次!”
一听对方答应自己,王氏欣喜不已:“好!好!好!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只要解决掉红漪,我以后再也不管王爷了,他纳妾也好,搬出去也罢!我都不会再嫉妒什么,再强求什么了!”
得到王丹凤的保证,纪寒霜这才缓缓从身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药瓶递给她,满面愁容说道:“这是赤魂散,无色无味,会令服食之人高烧不退,且无任何中毒迹象,最后不治而亡!是连承枫都不知道的独门秘药,无人可解,无药可医!”
双手接过小药瓶,王丹凤仿佛捧着珍宝一样,千恩万谢而去,看着她远去背影,纪寒霜无比失落,仿佛心底埋藏已久的东西瞬间被人抽走一样,那滋味儿极不好受,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伤?是因为又染上一笔血债吗?还是因为境遇跟自己相似的红漪,又或是因为因为那个一生下来就被自己遗弃的孩子?
当年逃亡路上,为了不连累小倩,纪寒霜只能狠心将其撇下,独自一人流落到金陵城,没过多久便要临盆,身无分文的她无奈只得躲进一大户人家后院想悄悄生产,辛亏得一厨娘相救,顺利产下孩子。
看着襁褓中女儿粉雕玉琢何等可爱,长大后必定是个美人胚子,初为人母的纪寒霜既欣喜又难过,心情十分复杂,一不忍心让小家伙跟着自己颠沛流离,二不愿她长大后以柔弱之躯来承担木家血海深仇,思来想去看那厨娘是个心善之人,若将女儿留给她应该能得以周全。
纪寒霜深知厨娘收养的孩子,身份自然高贵不到哪儿去,太过漂亮又身份卑微的女子,命途一定多舛,为了能让女儿一生平淡安宁,她狠心下药将其容貌毁掉后悄然离去,只留下一块家传玉佩了了这段母女情。
然而血浓于水的亲情,岂是她想忘就能忘,想了就能了的,思女成狂牵肠挂肚,几次三番她都想回去带走女儿,可每每想到自己前途未卜,她又只能强忍下来,甚至都不曾去打听那究竟是金陵哪户人家?就这样,纪寒霜艰难熬过一年,在距离金陵百里外的陈家村收养了一个三岁孤儿取名木承枫,从此母子二人天涯流浪,一边躲避官府追捕,一边想方设法为木家洗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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