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长青叹了一口气,竟然不知道怎么说,谢祺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尴尬的存在,对她的感情也分外复杂:“就看她的造化了。”
门打开,外面的热气扑面而来,阳光太过耀眼,玉璋站在原地看见木长青站在门口冲自己招手:“走吧。”
“嗯。”玉璋提着裙子跨过高高的门槛,跟着木长青出去了。
木长青去了大理寺,玉璋回了知秋院,屋里已经备下了膳食,她却没有任何胃口,喝了一碗粥就躺在了床上,没有丝毫的睡意,脑中各种影像走马观花,喧闹不休。大厦将倾,谢祺一定非常难过,不论那人做了什么,总归是她的祖父。
暴风雨却并没有木长青想的那么腥风血雨,谢丞相和安国世子这次暗算熊朝达的确让皇帝震惊,大战将至,统帅这个时候就是军心,皇帝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一道道旨意颁下去,对此次事情的处理可以说是雷厉风行。谢声鹤被贬为庶民,拘禁在谢府,何时能够出府也要看皇帝的意思了,如果被皇帝遗忘了,那就是终身拘禁了。安国公世子被夺了世子之位,也拘禁在府中,为了安抚熊朝达,这世子之位就直接让给了熊陵唯,如此看来,这件事情阴差阳错,最后得益的倒是镇国将军熊朝达了,果然朝中之势,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奉天殿里,阵阵穿堂风倒吹散了不少暑气,皇帝萧衍却觉得肝火甚重,烧得心口火急火燎的,捏着奏章的手指微微有些发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熊朝达哪里会是一干二净,这次是没有细查,那个月氏是魏国奸细这种事情几乎人尽皆知,谢声鹤才会在这上面做文章,虚虚实实,如果事成,熊朝达叛国将会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没想到萧逸会横冲直撞地闯了出来,倒破了这个死局。萧衍自然是看熊朝达不爽久矣,但是最无奈的是他自己极爱惜羽毛,不愿给世人留下一个狡兔死、走狗烹的印象,所以才留了熊朝达,而如今熊朝达势大,连北齐也对他青眼有加,自己更是不能动他了。他既盼望熊朝达就此势弱,也盼望着这一战能大获全胜,萧衍愤怒的是如此两难的局面,似乎不管如何,都不能合他的心意。
这个时候小黄门跪在大殿之中:“陛下,大殿下来了。”
听说萧统来了,萧衍猛然惊醒,镇国公这次的祸事说到底就是家事,宠妾灭妻,疼爱幼子却罔顾长子,不自觉地他后背发凉,待看到萧统恭敬的跪在自己面前时,脸上的神情才稍微好转
“儿臣见过父皇。”萧统已经十六岁了,身材修长,性子却冷,极少出现在皇帝的面前,但是近日北齐六王爷在建康,皇帝就着他陪同,所以日日都会来禀告今日的行程:“过几日同泰寺有法会,高演想去观看。”
法会当日,皇帝萧衍自然也会出席,大战前夕的祭祀是为了造势,他点了点头:“到时候一定要多加看顾,不能有任何闪失。”
“是。”萧统跪在地上,低着头。
空气突然之间就安静了,萧衍皱眉摆手:“好了,你退下吧。”
“是。”
萧统躬身退出了奉天殿才挺直了背脊,他抬头看了看天,迈步往前走,帝王之家缺少的就是父子亲情,但是,还是不自觉地回头看了看那个如高山一般地身影,他坐在龙椅上犹如神祗,难以企及,却无法磨灭对他的孺慕之情,那是血浓于水的斩不断的血脉之情。萧统是萧衍的长子,生母早逝,也并不得宠,他在这宫中偏居一隅倒也平平安安长大了。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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