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蕴的眉间突然染上了愁绪:“只是建康的来信,藉儿有些郁郁寡欢,也不知所为何事。”
“少年心性,等看到貌美如花的妻子所有的愁绪都会烟消云散。”玉璋打趣道。
“没个正形。”李氏在一旁打趣道:“你可是未出阁的小姐。”
玉璋笑着瘪了瘪嘴:“未出阁的小姐也能说实话。”
李蕴也被她的话逗趣了:“也是,少年夫妻老来伴,他以后就会知晓的。”
闲话家常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李蕴又待了一会就离开了,她现在也是当家主母,家里也有一堆的事情等着她处理。玉璋把她送到了门外:“过几日我闲了就去看先生。”
李蕴突然止住了脚步,眼神复杂地看着玉璋,压低了声音:“现在南梁没有公主,和亲的人选只怕会落到你的头上,毕竟你是南梁唯一的郡主。”
玉璋一时哭笑不得:“怎么,萧藉联姻不作数,还要拉上我?”
李蕴瞪了她一下:“别忘了,还有一个北齐。”
提起北齐,就不得不说现在的常山王高演,明明只有二十岁,却恍若北齐皇室的明珠。北齐皇帝高洋去世之后,他暗中谋划一举铲除了杨愔同党,如今,整个北齐都在高演的掌控之中,高殷只是一个傀儡皇帝,北齐所有的决策只有高演才能决断。高演雄才伟略,治下的北齐倒也平和富庶,引得万民膜拜。
“噗呲?北齐的那个奶娃娃不是已经有了皇后。”
李蕴无奈地看着她:“是常山王。”
“高演?”
李蕴点头。
玉璋无所谓地笑了笑:“如果嫁给高演能换得接下来的停戈止战也不无不可。”
李蕴惊叹:“难道你没有中意之人?”
“没有。”
李蕴叹了一口气,拉着她的手:“你还年轻,不知道皇家的艰难,罢了,你这个性子,只怕头疼的也只会是别人。”
“您知道就行,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李蕴脸上的担忧却没有消散:“好,那我先回去了。”
玉璋看着萧府的马车转过了街角才进了木府,脸上的笑容一瞬间荡然无存。和亲?她嘴角露出一丝冷意,谢声鹤还真是筹谋已久,只是离开南梁对她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她没有想过要拯救世人,只护着自己在乎的人就已足矣。夕阳在她的身后收起最后的一丝光亮,院子里灯火通明,让她倍感温暖。
玉璋胸中滚烫,那里放着一封信,是谢祺写来的。天监十二年她就嫁给了熊陵泾,虽然熊朝达叛国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但是皇帝始终没有下旨做实他的罪名,所以安国公去世之后,袭位就传给了熊陵泾,谢祺如今已经是安国公夫人,育有一子一女,生活称得上美满幸福。这些年,她写给玉璋的信从来没有断过,玉璋每一封信都珍藏了起来,可是却很少回信。这十年来,她有无数个机会置谢声鹤于死地,但是最后都放弃了,如果谢声鹤身故,受到伤害的只能是谢祺,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可能灰飞烟灭,变成黄粱一梦,玉璋始终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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